桑耶寺的震动逐渐平息,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林溪手中的青铜罗盘不再发光,恢复了古朴的青铜色泽,只是新浮现的纹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林溪的声音打破了洞穴中的沉默,“如果原初虚无突破最初节点,现实世界将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沈倦点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单靠桑耶寺一个节点,无法构建有效的防御。”
顾淮之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查看了一下通讯设备:“信号恢复了。我可以联系埃利奥特先生,调动全球资源。”
“不仅仅是资源,”林溪摇头,“我们需要连接所有的意识节点,建立一个全球性的防御网络。就像守望者说的,只有意识的共鸣能够对抗虚无。”
周雨晴担忧地看着洞穴深处:“但是斯特兰奇博士和仁波切他们...我们能指望他们拖延多久?”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原初虚无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时间可能是以小时计,甚至分钟计。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桑耶寺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通过埃利奥特先生的协调,全球各地的意识科学研究机构都被动员起来。林溪的“新共鸣协议”成为了构建防御网络的基础框架。
然而,进展并不顺利。
“北美节点拒绝连接,”陆晨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他留在基地提供技术支持,“他们认为这是危言耸听,要求更多证据。”
“欧洲节点要求与政府高层协商,”另一个消息接踵而至,“他们的决策流程太慢,至少需要48小时。”
林溪感到一阵无力感。在最初节点中,她能够直接与其他意识共鸣;但在现实世界,她必须面对官僚体系、利益冲突和人类的怀疑天性。
沈倦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这就是现实世界的挑战。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信任的建立。”
夜幕降临时,林溪独自站在寺庙的最高处,俯瞰着被月光笼罩的雪山。青铜罗盘在她手中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的焦虑。
“妈妈,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她轻声自语。
“她会相信人性的力量。”
林溪转身,看到丹增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年轻僧侣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贡嘎仁波切曾经说过,你母亲最强大的能力不是科学天赋,而是她对人性的信任。”丹增走到她身边,望向远方的雪山,“她相信,当面临真正的危机时,人类会放下分歧,选择团结。”
林溪苦笑:“但看起来并非如此。”
“因为你展示给他们的只有危机,却没有希望。”丹增指向山脚下隐约可见的村庄灯火,“人们害怕改变,更害怕失去。你需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去相信,一个值得守护的未来。”
这句话点亮了林溪心中的某个角落。她立刻回到临时指挥室,召集了所有人。
“改变计划,”她宣布,“我们不再强调危机,而是展示可能性。”
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林溪通过全球网络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演示。她不是讲述虚无的威胁,而是展示意识连接能够带来的美好——跨越语言障碍的直接理解,消除偏见的深度共情,以及创造力与智慧的指数级增长。
效果立竿见影。原本犹豫的节点开始主动要求加入,各国政府加快了审批流程,甚至有一些商业巨头主动提供资源支持。
“你做到了,”沈倦在连接间隙轻声对林溪说,“你让他们看到了星光,而不仅仅是黑暗。”
然而,就在全球网络即将完成连接时,异常开始出现。
首先是通讯中断。与欧洲节点的连接突然断开,随后是北美。陆晨从基地发来紧急通讯:
“某种干扰正在扩散!不是技术性的,更像是...意识层面的静电干扰!”
桑耶寺的灯光开始闪烁,墙壁上的古老壁画散发出不祥的幽光。林溪手中的罗盘剧烈震动,指针疯狂旋转。
“它来了,”林溪脸色苍白,“原初虚无突破了最初节点。”
寺庙外的天空开始变色,不是黑夜的深蓝,也不是黎明的橙红,而是一种吞噬光线的暗灰色。雪山轮廓在那种色彩中模糊不清,仿佛正在被从现实中擦除。
僧侣们聚集在庭院中,开始集体诵经。古老的音节在空气中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与蔓延的暗灰色形成对抗。
“防御网络还没有完全建立,”顾淮之查看全球节点状态,“只有亚洲和部分非洲节点在线,能量不足以形成有效屏障。”
沈倦迅速计算着数据:“按照这个速度,虚无将在三小时内覆盖全球。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林溪闭上眼睛,尝试与正在连接中的节点建立更深层的共鸣。她感受到那些节点的恐惧与不确定,但也感受到它们的决心与勇气。
“不需要完全覆盖,”她突然睁开眼睛,“只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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