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瘫软在椅子上,所有的生理指标急剧下跌。监控器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上原本活跃的脑波图变成了一条近乎平坦的直线。
“不!”沈倦的声音撕裂了空气,他紧紧抱住林溪瘫软的身体,“林溪!醒醒!”
周雨晴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发生了什么?她的生命体征——”
“系统断开时产生了强烈的意识反冲,”顾淮之的声音异常沉重,他快速检查着设备,“她的脑活动几乎完全停止了。”
陆晨双手颤抖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我无法重新建立连接……系统完全拒绝了我们的访问请求。乔纳斯那边……他封闭了所有入口。”
沈倦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他只是紧紧抱着林溪,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但林溪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我们必须立刻送她去医院!”周雨晴急切地说。
“普通的医院处理不了这种情况,”顾淮之摇头,“这是意识层面的损伤。我们需要埃利奥特先生的帮助。”
在接下来的混乱中,时间变得模糊不清。沈倦只记得顾淮之联系了埃利奥特,然后一架医疗直升机在夜色中降落在公寓楼顶。几个穿着特殊制服的人员将林溪安置在一个充满仪器的医疗舱内,他和同伴们则跟随直升机前往一个未知的地点。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医疗研究中心。这里的设备远超普通医院,到处都是沈倦从未见过的神经科学仪器。
“埃利奥特先生投资了这个意识科学研究机构,”顾淮之解释道,“这里是世界上少数几个能够处理这种病例的地方之一。”
林溪被迅速送入重症监护室,沈倦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设备。她的面容平静得像一尊雕塑,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生命还在延续。
“她的身体机能基本正常,”一位神经科学家告诉沈倦,“但高级脑功能几乎完全停止。用通俗的话说,她的意识……不见了。”
沈倦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什么意思?不见了?”
“我们检测不到任何与自我意识、思维、记忆相关的大脑活动。她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昏迷状态,比植物状态更加严重。”科学家语气沉重,“就好像……她的意识在断开连接时,被留在了那个系统里。”
这句话像一把冰刀刺入沈倦的心脏。他想起了林溪最后时刻的表情——那种决然、坚定,又带着一丝奇异平静的表情。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有办法唤醒她吗?”周雨晴含着泪问。
科学家犹豫了一下:“理论上,如果她的意识真的被困在那个系统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连接系统,找到她,并带她回来。但考虑到目前的情况……”
“太危险了,”顾淮之接话,“乔纳斯已经封锁了系统,我们失去了访问权限。而且,即使能够再次连接,谁又能保证不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沈倦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溪。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的艺术和研究成果导致了这个问题,那么我的责任就是去解决它。”
她履行了自己的责任,付出了最高的代价。
夜深人静时,沈倦独自坐在林溪的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医疗设备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声音沙哑,“看起来温柔脆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勇敢固执。记得大二那次你为了完成那幅星空画,连续三天几乎没睡觉,最后晕倒在画室里吗?我赶到医院时,你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找到那种蓝色的配方了’。”
沈倦的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微笑:“我当时又气又心疼,骂你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却笑着说,为了真正重要的东西,付出代价是值得的。”
他轻轻抚摸着林溪的手背,那双手曾经那么灵活地握着画笔,创造出那么多美丽的作品。
“但这次代价太大了,林溪。”他的声音哽咽了,“太大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林溪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沈倦猛地抬头,紧盯着她的脸:“林溪?”
没有回应。监控器上的脑波图依然平坦。
但就在他准备呼叫医生时,病房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医疗设备发出奇怪的杂音,然后全部重启。当系统恢复正常时,沈倦惊讶地发现,林溪的脑波图上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模式——不是正常的脑波,而是一种极其复杂、规律的波动,就像某种编码信号。
更令人震惊的是,病房的屏幕上自动显示出一行文字:
“锚点有效。意识存活。系统改变中。”
沈倦几乎无法呼吸:“林溪……是你在传递信息吗?”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新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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