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程序化 第78章 灰域低语与失控共鸣

螺丝港的混乱如同被戳破的脓包，在短暂的爆发后迅速被空间站自身粗糙而高效的暴力维稳机制强行压制下去。詹金斯的店铺被闻讯赶来的、穿着厚重装甲、手持震击武器的空间站守卫粗暴地封锁。老头本人似乎只是受了惊吓和一些皮外伤，正激动地比划着向守卫解释什么，但没人相信他那套关于「盒子里的恶魔」的说辞，更可能认为是他那台老古董解码器终于不堪重负自爆了。

屠夫低声咒骂着「晦气」、「老废物」，眼看破解无望，又心疼那笔定金，但看着那些不好惹的守卫，最终还是悻悻地扛起那袋幽能紫晶，带着秦安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破烂号」，舱门重重关上，将外面的喧嚣与混乱隔绝。屠夫烦躁地将紫晶袋子扔进角落，一屁股坐在驾驶座上，盯着控制台上依旧残留着些许异常能量读数的屏幕，脸色阴沉。

「妈的，白跑一趟，还亏了钱！」他狠狠捶了一下控制台，震得仪表盘指针乱颤。目光扫过沉默站在一旁的秦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和审视。

「喂，七号。」他声音低沉下来，「在黑石礁，还有刚才……你小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那盒子里的动静，跟你有没有关系？」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再次笼罩了秦安。屠夫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利益受损且充满未知的时候。

秦安的大脑飞速运转。否认和沉默在此刻可能等于承认。必须给出一个看似合理、且能将自身摘出去的推测。

他微微低头，用一种带着不确定和些许「困惑」的语调回答：「无法确定关联。但……黑石礁信号，与刚才的波动……存在微弱相似性。疑似……同源高维信息扰动的不同表现形式。」

他将两次事件都归结为「同源高维信息扰动」，将自己剥离出去，仅仅作为一个被动的「感应器」。同时，他刻意引导道：「该类型扰动……似乎对精密能量设备及……生物意识……具有强烈干扰性。」

屠夫的眉头紧锁，晶石目镜后的目光闪烁着。秦安的说法似乎印证了詹金斯店铺的惨状和他自己的一些模糊感知。比起相信一个捡来的「破烂」能搞出这么大动静，他更愿意相信是那该死的黑盒子本身就是个灾星。

「同源？」屠夫咀嚼着这个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意思是那鬼地方和这破盒子惹上了同一个麻烦玩意儿？」

他不再盯着秦安，转而开始疯狂敲击控制台，调出星图：「这鬼东西不能留了！得找个地方处理掉……或者，找个更倒霉的冤大头出手！」

他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几个标注着危险符号的区域，最终停留在一片呈现出死寂灰色的星域。

「去『灰域』！」他做出决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边有几个专收『脏货』和『怪货』的黑市佬，说不定有办法处理这烫手山芋，或者至少能卖点钱！」

「破烂号」再次启程，拖着伤痕累累的船体，跃入超空间。

灰域。其名如其貌。这是一片广袤、空旷、缺乏恒星的黯淡星域。并非绝对的空无，而是弥漫着一种稀薄的、仿佛宇宙尘埃般的灰色介质，它们吸收并散射着一切光线，使得这片区域永远处于一种昏沉的、缺乏色彩的暮光状态。偶尔能看到一些扭曲、破碎的小行星或冰冷的行星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静地漂浮着。这里引力紊乱，空间结构脆弱，是天然的法外之地和遗忘角落。

【环境扫描：低能量背景，高灰质密度，光学及传感器效能下降 65%】

【检测到异常空间褶皱，存在隐匿信号源（疑似非法中继或陷阱）】

【警告：环境对意识存在轻微压制效应】

一进入灰域，秦安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并非来自物理层面，而是意识层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低声絮语，却永远听不真切，只能感到一种模糊的不安。同时，他怀中的暗蓝结晶和眉心那数据碎片，也变得异常沉寂，仿佛被这灰色的死寂所淹没。

屠夫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驾驶着飞船，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巨大的灰色尘霾和小行星带之间，避开那些隐藏的空间陷阱，最终朝着一个极其隐蔽的、位于一颗破碎行星阴影深处的信号源驶去。

那是一个由无数废弃飞船和太空舱拼接而成的、如同巨大蜂窝般的非法空间站，外部没有任何灯光，只有偶尔泄露出的能量微光，表明其内部仍有活动。

就在「破烂号」缓缓靠近，准备发出识别信号时——

呜——嗡——

一种低沉、仿佛来自深渊深处的、与黑石礁听到的嗡鸣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飞船外壳，直接响彻在两人的脑海！

这一次，声音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带着某种……扭曲的旋律感？仿佛某种亵渎的圣歌，在用无法理解的语言低吟。

「操！又来了？！」屠夫猛地抱住头，脸上露出痛苦和暴怒的神色，飞船操控都出现了瞬间的失控，险险擦过一块漂浮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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