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如丝,缠绕着冰冷的「影」字木牌,执拗地指向东南偏南。那方向,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也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未知。
秦安收起木牌,最后检查了一遍自身。幽冥宗劲装上的血污已被仔细处理,只留下无法洗净的暗沉色泽,反而更添几分煞气。腰间悬挂着两个储物袋(矮胖修士的和他自己的),内里丹药、符箓、阵旗皆已就位。体内那缕幽暗气流沉凝运转,比数日前更加精纯雄浑,已稳稳站在炼气四层的门槛之上。
状态,调整至目前所能达到的巅峰。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幽影步施展而开,不再刻意完全隐藏行迹,反而带着一种属于幽冥宗弟子的、阴冷而迅疾的特质,沿着血光指引的方向,疾掠而去。
越往深处,林木反而渐渐稀疏,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却陡然增大。空气中的能量不再仅仅是混乱,更带上了一种……粘稠的滞涩感,仿佛闯入了一片看不见的泥沼,飞行法术在此地恐怕会大打折扣。
地面开始出现更多非自然的痕迹:被某种巨大力量犁开的深沟、焦黑的坑洞、甚至偶尔能看到破碎的法器残片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战斗。这里发生过不止一次、而且规模不小的战斗。
秦安的心渐渐沉下,警惕提升至最高。
又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人声和能量的波动!
他立刻收敛气息,将幽影步催至极限,如同真正的影子般贴地滑行,悄无声息地摸上一处高耸的乱石堆,伏低身体,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谷洼地。
景象让如今见惯了生死搏杀的他,眼角也微微抽搐。
洼地之中,人影绰绰,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正在激烈对峙,剑拔弩张,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冲得谷中雾气翻腾不休。
一拨人数量较多,约有二十余人,皆身着幽冥宗制式的深色或灰衣劲装,个个气息阴冷,面带戾气。为首的是三名黑衣人,服饰与之前焦土中那名高阶修士类似,袖口有着暗银纹路,修为赫然都在炼气后期,甚至其中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气息已至炼气圆满,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筑基!他们身后众人,也多是炼气中期好手。这股力量,足以轻易扫平十个黑风寨!
而另一拨人数量较少,只有十人左右,穿着统一的月白道袍,袍袖绣着七星剑纹,正是七星阁弟子!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修为竟也是炼气圆满!他身后的弟子们,虽人数劣势,却结成了一个玄妙的剑阵,剑气联袂,清辉流转,硬生生抵住了对方人数和气势上的压迫。洛小北并不在其中。
在两拨人马中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有幽冥宗的,也有七星阁的,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此刻正处于一种短暂的对峙休整期。
而在双方人马最中心的位置,洼地的最低点,赫然有着一口……井?
那井口并非砖石垒砌,而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地穴入口,仅容一人通过。井口边缘的泥土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如同被鲜血浸染了千万年。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至极却又冰冷死寂的极阴气息,正丝丝缕缕地从那井口中弥漫出来,甚至让井口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只是远远吸上一口,秦安就感觉丹田内的幽暗气流疯狂躁动,传来前所未有的渴望!
那井下的东西,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井口周围地面上,刻画着无数繁复扭曲的黑色符文,构成一个庞大的阵法,将井口隐隐封锁。阵法之外,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阵旗和法器残片,似乎是七星阁弟子试图破阵留下的痕迹。
「齐云子!你们七星阁的手伸得太长了!」幽冥宗那边,那名为首的枯槁老者阴恻恻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此地乃我幽冥宗先发现之物,岂容你们染指?速速退去,否则,今日这阴煞井,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那名为齐云子的七星阁中年修士冷哼一声,长剑一抖,清音乍响:「鬼煞老魔,天地灵物,有德者居之!尔等邪魔外道,妄想借此井阴煞修炼邪功,祸害苍生,我七星阁岂能坐视不理?今日即便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容尔等得逞!」
「桀桀桀……有德者?」鬼煞老魔发出刺耳的怪笑,「这世间,实力便是德!你七星阁仗着祖上余荫,真以为还是千年前那般风光吗?今日老夫便叫你知道,什么叫螳臂当车!」
话音未落,鬼煞老魔枯瘦的手爪猛地抬起,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带着凄厉的嚎哭之声,狠狠抓向七星阁的剑阵!
「结阵!七星曜日!」齐云子厉喝一声,身后弟子剑诀齐引,剑阵清光大盛,七道璀璨剑光合而为一,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剑,迎向鬼爪!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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