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利落地跃上车辕,一抖缰绳,马车便平稳地驶出了江府侧门。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靠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之外。但见庄园门楣上悬着“流觞苑”三字匾额,已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年轻学子三三两两聚在门外寒暄。
二人刚下马车,尚未步入那扇月洞院门,江虞便悄悄拉住萧墨的衣袖,将他带到一株垂柳后,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水榭旁:“姐夫,你瞧见那个穿绛红色锦袍、像个伙夫一样摆弄烤鱼的了吗?”
萧墨眯起那双桃花眼,将那人身形样貌尽收眼底。
一名正挽着袖子地在炭火旁翻烤着几尾鲜鱼的红衣青年,约莫十**岁,面容倒也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纨绔子弟特有的骄纵之气,此刻正一边烤鱼,一边目光不时瞟向入园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哦?便是那个……有辱斯文、亲自下厨的?”萧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怎地?便是这厮纠缠于你?”他转头问江虞,语气已然冷了几分。
江虞蹙起秀眉,用力点头,语气中满是厌弃:“便是此人!名叫赵元昊,仗着家中有些权势,整日变着法儿地围在我身边,驱之不散,挥之不去!脸皮厚比城墙!此番请姐夫前来,便是想个法子,好生‘点拨’他一番,令他彻底死了这条心,莫要再来扰我清静!”
“点拨他?”
萧墨摸了摸下巴接着问道:“却不知虞儿欲要如何‘点拨’?是文点拨还是武点拨?不若……为兄寻个由头,揍他一顿,让他鼻青脸肿地长点记性?保证他三个月内不敢见人。”
“不可!万万不可!”
江虞连忙摇头,扯住萧墨的袖子,小脸上露出担忧。
“听闻……听闻此人自幼习武,请过好几个教头,身手颇为了得!等闲三五人近不得身!姐夫你可莫要冲动!”
“哦?还是个练家子?”
萧墨闻言,非但不惧,反而跃跃欲试。
“如此说来,为兄更该与他好生‘切磋切磋’了,看看是他的花拳绣腿厉害,还是姐夫的拳头硬实。”
江虞仍是担忧,急道:“还是莫要动武为妙!他家中颇有些势力,若是将他打伤了,只怕后患无穷。姐夫你还是……还是想个稳妥些的法子,令他知难而退便好,莫要结下仇怨。”
“有些家世?还会些拳脚?难怪如此嚣张,敢纠缠我家虞儿!”
萧墨冷笑一声,莫说对方只是略有家世,便是皇亲国戚、武林名宿,以他萧墨的手段,又何曾真正放在眼里?只不过眼下还需低调行事罢了。
“虞儿,你看这般可好?”
萧墨略一沉吟,计上心头,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我二人,不妨假扮作一对情深意笃的爱侣。待会儿寻个机会,你我便在他面前稍作亲昵,比如……挽个手,靠得近些,说些体己话,让他亲眼瞧见,知晓你已名花有主,且这‘主’……并非他所能招惹之辈。如此一来,但凡是稍懂些进退的,想必都不会再来自讨没趣,缠着你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法兵不血刃,既能绝了他念想,又不至于撕破脸皮,惹来麻烦,最为稳妥。你看如何?”
“假……假扮情侣?”
闻听此言,江虞先是一怔,随即她下意识地偷偷抬起眼帘,瞥了萧墨一眼,见他神色坦然自若,目光清澈,不似作伪,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细细思量,此法……倒确实最为便捷稳妥。若能让那赵元昊亲眼见到自己已“名花有主”,且这“主”就在身边,想来他但凡有点脸面,也该知难而退,不会再那般不识趣地纠缠不休了吧?
只是……她心中仍有些挥之不去的担忧。她轻轻扯了扯萧墨的衣袖,将他拉到更僻静些的柳荫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怯怯的迟疑道:“姐……姐夫,此法虽好,可……可万一那赵元昊恼羞成怒,觉得失了颜面,对你动起手来,该如何是好?”
她顿了顿,秀眉微蹙:“我……我听闻他身手颇为了得!等闲三五人都近不得身!若……若你被他当众打趴下,岂非……岂非颜面尽失?届时,旁人定会以为我……我寻了个不中用的……意中人,那才真是羞煞人也!往后在书院,我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我会被他打趴下?”
萧墨闻言,剑眉倏然一挑,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收敛。
“虞儿,你也忒小瞧为兄了!”
他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
“放心!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待会儿他若真敢不知死活地动手,为兄只需一巴掌,保管将他扇得晕头转向,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正好也让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们都瞧瞧,我家虞儿的‘意中人’,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英武不凡!看谁还敢再打你的主意!”
清晨的阳光恰好穿过柳叶缝隙,洒落在萧墨带着几分痞气的侧脸上,竟当真映出了几分令人心折的潇洒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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