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炮了。”
夏青禾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没一丝温度。
“梁风。准备干活。”
“在。”
梁风早就端起了他那把叫“王之凝视”的狙击步枪。
他没问要干什么活。
领主大人用这种语气说话,通常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夏青禾举着望远镜,大脑正以非人的速度疯狂运转。
战场态势在她脑中飞快分析......
敌军炮兵阵地离我方两点五公里,在敌军主阵地后头,地势开阔视野良好。
炮兵数量是二十门神威大炮,每门炮配一个炮长跟四个炮手,加起来一百来号人。周围还有大概两百个步兵护卫。
我方优势,射程跟精度绝对碾压,还有信息差。
我方劣势,人太少,位置一旦被发现,就会被骑兵冲垮。
“呵,典型的十七世纪炮兵阵地。把炮手当个宝,以为隔着几里地就绝对安全?”
夏青禾心里只剩冰冷的嘲讽。
“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的狙击组,爬上了一个比你们更高的山头。”
她放下望远镜,发布了第一道命令。
“梁风,看到敌军炮阵最左边那门炮了吗?”
“看到了,大人。”
“看到那个戴红色头盔正在挥旗的炮长了吗?”
“看到了。”
“五秒后,我要他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消失。”
“明白。”
梁风的呼吸,瞬间变得悠长平稳。
他趴在雪里,枪托稳稳抵在肩窝。
风速湿度还有距离......所有数据在他脑里汇成了一条精准的弹道。
准星,套牢了那个还在声嘶力竭大吼的红色头盔。
他轻轻的,扣下扳机。
“咻——!”
一声尖锐的,几乎被风声盖过的呼啸。
一枚特制的狙击子弹旋转着,跨越了两千多米的距离。
...
青禾镇城外,靖北军炮兵阵地。
炮长王五,正意气风发。
他刚指挥手下又完成一轮精准齐射,把城里一座小楼轰上了天。
他能听到城里传来的隐约哭喊,这让他有种变态的快感。
“装填!快给老子装填!”他挥着令旗,唾沫横飞的吼道,“下一轮,给老子瞄准那座最高的钟楼!把它给老子轰下来!”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眼睛给盯上了。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想扭头。
然后,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旋转的血红。
“砰!”
一声迟来的闷响。
在周围炮手惊恐的目光中,炮长王五的脑袋像个被铁锤砸烂的西瓜,猛的炸开!
红的白的,溅了旁边炮手一脸。
那具无头尸体晃了两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整个炮组都傻了。
“怎么回事?!”
“王炮长...王炮长他...”
“哪来的攻击?!”
他们惊慌的四处张望,但除了远处山脉的轮廓,什么都看不到。
...
与此同时,青禾镇内。
“轰隆——!”
又一排房屋在炮火中变为废墟。
潘律站在钟楼上,脸色惨白。
他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被倒塌的屋檐瞬间吞没。
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的没法呼吸。
“潘先生!敌人又冲上来了!”
“顶住!把他们放进来再打!”潘律嘶吼着,声音沙哑。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用一条条街道跟一座座房屋,去消耗敌人的兵力,去拖延时间。
用人命,去换那万分之一虚无缥缈的希望。
又一队冲入巷子的敌军,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箭跟滚木砸得哭爹喊娘。
但潘律知道,这没用。
只要城外的炮声不停,这种巷战就只是饮鸩止渴。
周狂那个屠夫,根本不在乎先锋的死活,他只想用炮火把整座青禾镇夷为平地!
他听到了城外炮兵阵地传来的,新一轮装填的号令声。
潘律绝望的闭上了眼。
“青禾...你再不回来...”
就在这时,他预想中的下一轮毁天灭地的炮击,没有来。
城外,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
山脊上。
“干得漂亮。”夏青禾平静的夸了一句。
“现在,轮到我们了。”
她对着身后五十名特遣队员,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所有人,自由射击!”
“目标:所有炮手!重复,只打炮手!”
“五分钟内,我要让他们的炮兵阵地,变成一座寂静的坟场!”
“砰!砰!砰!砰!砰!”
五十把改装过加装了简易瞄准镜的遂发枪,同时发出了怒吼!
一场来自两公里外的单方面屠杀,开始了!
正在惊慌失措的靖北军炮手们,还没搞清楚他们炮长是怎么死的,死亡就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一个炮手正抱着沉重的炮弹准备装填,一颗铅弹精准的从他眼窝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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