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作坊,机密锻造室。
这里比外头盛夏还热,空气里全是金属烧红跟淬火油的味儿。
王铁匠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肉挂满汗珠,眼睛死死钉在锻造台的钢条上,熬得通红。
他边上,几个最出活的徒弟个个神情绷紧,连气都不敢喘。
失败了。
第五次了。
那根叫“枪管”的玩意,最后冷锻成型那步,应力不匀,又裂了道几乎看不见的纹。
“师傅,要不...歇歇吧?”一个年轻徒弟小声的劝,“领主大人给的图纸,太...太难了,这根本不是人能造出来的东西。”
“住口!!!”王铁匠豁然回头,吼声沙哑,“领主大人说行,就一定行!是我们学艺不精,是我们的手艺配不上大人的图纸!”
他一拳砸在锻造台上,胳膊因为太用力抖个不停。
他不是气,是恨自己,是怕自己这双引以为傲的手,竟然拖了领主大人的后腿。
“问题不在你们,在我。”
一个冷淡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夏青禾已经站在那了。她也穿着方便动的短打劲装,脸上几道黑油,手里是张新图纸。
这些天,她几乎就没离开过这地方。
“是我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基础工艺水平。”她心想,“没有精密仪器,光靠手感,冷锻的废品率太高了。看来必须把工具再简化一步。”
“王师傅,我们得换个思路。”夏青禾走到锻造台前,拿起那根废枪管,“不强求一次成型。看这,”她展开新图纸,“我设计了个新模具,一个能拆开的‘阴阳模’。我们先把枪管粗锻出来,再用这个模具配合一根高硬度的螺旋钢芯,分段并且多次挤压。这样是慢,但失败率能降到最低。”
王铁匠凑过去,看着图纸上那精巧到家又完全符合锻造逻辑的结构,浑浊的老眼一下亮了。
他好像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铁,还能这么玩?
“领主大人...您...您真是神人!”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是打心底的敬畏。
“我不是神,只是站得高一点。”夏青禾拍拍他的肩膀,“按这个图纸再试。”
同一时间,青禾镇外一处偏僻山谷里,另一场特殊训练正在搞。
少年猎人梁风趴在草丛里,像块石头,纹丝不动。
他面前不远,地上插着根木杆,杆子顶上放了片树叶。
“你的任务,”夏青禾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就是盯着这片树叶。记住它被风吹起的每次摆动,记住它上面每丝脉络的走向。从日出到日落。中间,不许动不许说话。”
梁风不懂,但没问。
这位神一样的领主大人,做事从不解释。她只下令,他只需要执行。
他开始训练。
第一天,他趴了三个时辰,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第二天,他趴了五个时辰,汗湿透了衣服,眼前直发黑。
第三天,他从日出,一直趴到日落。
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时,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他的整个世界,就剩下那片迎风微颤的树叶。他甚至能“看”到空气流动,能“听”到风扫过叶子的低语。
“不错,天生的潜伏者。”
夏青禾走到他边上,递给他一个水囊跟一块干粮。
“明天开始,学新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夏青禾开始教梁风一些他从没听过的“狩猎技巧”。
她教他怎么用手指宽度估算远处目标的距离;教他怎么观察旗帜或者烟尘的飘动来判断风向风速;教他怎么控制呼吸,让心跳节奏跟扣动扳机的瞬间完美同步。
这些知识,跟武艺无关,跟箭术无关。它们更像是一种...冰冷又残酷的计算。
梁风像一块干海绵,疯狂的吸收这些知识。他那颗在山林里磨出来的,孤寂又专注的心,是承载这些知识最好的容器。
半个月后。
机密锻造室的门被豁的推开。
王铁匠捧着一根长长的,闪着幽暗光泽的钢管,像捧着稀世珍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夏青禾面前。
“领主大人!成...成功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都哑了,“老朽...老朽这辈子,没白活!!!”
夏青禾接过那根沉甸甸的枪管,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管身,又凑到眼前,对着光看管子里面。
那完美的,像艺术品一样的螺旋膛线,宣告着这个时代最致命的武器,即将完成它最后一块拼图。
三天后。
还是那片僻静山谷。
第一支“王权”狙击步枪,安静的躺在木架上。
它通体黝黑,线条流畅又冷酷。枪身上,是王铁匠跟他徒弟们用血汗打磨出的木质枪托护木。而最惹眼的,是枪管上头那个夏青禾亲手装的,充满未知科技感的光学瞄准镜。
夏云峥潘律还有王铁匠梁风,都大气不敢出的围在旁边。
“这...这就是‘王权’?”夏云峥忍不住伸手想摸,又有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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