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火星与血沫,扑面而来。
黑风寨主寨,已然化作一座燃烧的地狱。
夏青禾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像一个冷静的猎手,带领着身后二百五十名沉默的“山鬼”,沿着山脊的阴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山寨的核心区域突进。
脚下,是匪徒们鬼哭狼嚎的惨叫,是房屋燃烧坍塌的巨响,是刀剑碰撞的刺耳锐鸣。
整个山寨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有的人在救火,有的人在趁乱抢夺财物,更多的人则是在没头苍蝇般地乱窜,根本分不清敌人来自何方。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组织度,简直就是灾难。消防通道没有,紧急预案没有,连个统一指挥的人都看不到。要是放在现代,消防检查都过不了。
夏青禾心中冷静吐槽,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打了个战术手语,身后的“山鬼”们立刻心领神会。
队伍瞬间化整为零,以五人为一作战小组,如水银泻地般渗入混乱的战局。
他们没有大吼大叫,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们的目标明确得可怕。
“咻!”
一支弩箭,从黑暗中射出,精准地钉穿了一名正站在屋顶上试图组织人手反击的小头目的咽喉。
“噗嗤!”
两名山鬼从阴影中闪出,手中的短刀划出两道冰冷的弧线,无声地割断了两个正在操作床弩的匪徒的脖子。
一个作战小组,利用钩索悄无声息地翻上箭楼,五把带着消音布的短刀同时捅进了五名弓箭手的后心。
他们就像一群最高效的屠夫,在混乱的战场上,精准地剔除着每一个有威胁的、有组织的抵抗节点。
夏青禾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她和夏云峥带着一支三十人的亲卫队,占据了一处地势较高的院落,冷眼俯瞰着整个战场。
她看到了。
在西侧的广场上,两拨人马正杀得血肉横飞。
一方人数较少,但个个悍不畏死,手臂上都缠着白色的布条,显然是吴雄的叛军。他们就像一群被压抑了太久的饿狼,招式大开大合,充满了复仇的疯狂。
另一方是牛霸天的亲卫队,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结成简单的阵型,正一步步地压缩着叛军的生存空间。
“哥,看到那几个穿轻甲、拿盾牌的指挥官了吗?”夏青禾用下巴指了指。
“看到了。”夏云峥眼中杀气一闪。
“交给你了。打掉他们的指挥系统,让吴雄的人能喘口气。”夏青禾淡淡地说道,“我需要他活着,给我当带路党。”
“明白!”
夏云峥没有丝毫犹豫,提着他的刀,带着二十名最精锐的队员,如猛虎下山,从侧翼直插亲卫队的阵型。
夏青禾则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着火光最盛、也是防守最严密的议事大厅摸去。
牛霸天,应该就在那里。
擒贼先擒王。
这个道理,她懂。
……
黑风寨议事大厅前,火光冲天。
残存的近百名亲卫,将大厅门口守得水泄不通,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混乱,却依旧不敢后退一步。
因为大厅之内,他们的王,正在发泄着滔天的怒火。
“吴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
牛霸天魁梧的身躯站在大厅中央,他手中握着一柄门板似的鬼头大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正指着他对面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
吴雄一手捂着正在流血的肩膀,一手紧握着他的“破阵”长枪,眼中是冰冷刺骨的仇恨。
“待我不薄?”他冷笑一声,声音沙哑,“牛霸天,你杀我吴氏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不薄’二字?你夺我祖父基业,让我父子两代认贼作父,这叫‘不薄’?”
“你……你怎么会知道?!”牛霸天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慌乱。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登上大当家之位最不光彩的过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雄不再废话,他发出一声压抑了二十年的怒吼,挺枪直刺,“今日,我就要用你的狗头,来祭奠我吴家上百口冤魂!”
“铛!”
刀枪相撞,爆出一团绚烂的火花。
吴雄的枪法精妙狠辣,招招不离牛霸天的要害。
而牛霸天的刀法则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充满了狂暴的野性。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然而,仇恨虽然能激发人的潜力,却无法弥补绝对力量上的差距。
吴雄本就有伤在身,加上牛霸天常年养尊处优,体力远胜于他。
五十招过后,吴雄的枪法渐渐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
牛霸天抓住一个破绽,发出一声狞笑,手中的鬼头大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斩下!
“铛!”
吴雄横枪格挡,却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虎口崩裂,长枪脱手飞出。
“结束了,你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牛霸天眼中凶光大盛,鬼头刀高高举起,就要将吴雄劈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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