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首领临死前怨毒的诅咒与那深坑中传来的、令人灵魂不安的异界嘶吼,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冲散了众人刚刚因破阵而升起的一丝松懈。天空虽然重现,但脚下的威胁却并未解除,反而更加深邃、更加未知。
那矮小的守护者——此刻众人才看清,他是一个身形瘦小、皮肤粗糙黝黑、脸上布满风霜皱纹的老者,穿着由兽皮和特殊植物纤维缝制的简陋衣物,眼神却依旧清澈而坚定——他紧握着那柄散发着微光的白色短匕,死死盯着坑洞,如同警惕的猎豹。
楚清弦在萧玦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体内祖龙生机正在缓慢修复着过度消耗带来的空虚与疲惫。她顺着守护者的目光望向那深坑,灵觉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坑洞内弥漫着浓郁的、残留的邪能气息,但在更深处,她感知到了一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充满了混乱与饥饿意味的意志碎片!那绝非此界应有之物!
“前辈,下面……到底是什么?”楚清弦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向那守护者老者问道。
老者回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楚清弦一眼,尤其是她眉心那隐约散发的、令他感到亲切与敬畏的生机气息,用生硬的官话艰难地说道:“我……叫阿砾,是黑风山地脉……最后的守山人。下面……是‘圣祖’的……一根触须,或者说,是一道……投影。”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深切的悲恸:“他们用邪阵,强行撕开了地脉节点,打通了通往‘归墟’的缝隙……虽然只是很小一道,但‘圣祖’的一丝意志和力量,已经渗透过来……它在下面……吞噬地脉残存的力量,试图……扩大通道!”
萧玦眼神一凛:“必须下去,在其壮大之前,将其毁灭或重新封印!”他深知,若让这所谓的“圣祖触须”真正降临或扩大通道,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整个北境都将沦为死地!
阿砾却用力摇头,脸上满是恐惧与无奈:“不行!太危险!那东西……虽然只是一丝投影,但它的本质……高于我们这个世界!我们的力量,很难真正伤害到它……除非……除非能引动更本源的规则之力……”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楚清弦身上,带着一丝期盼,又带着巨大的担忧。
就在这时,那坑洞深处传来的嘶吼声陡然变得清晰、靠近!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从坑洞中传来,卷起地面的碎石与尘土!同时,浓郁的、粘稠如液体的墨绿色邪气再次喷涌而出,虽然不如之前邪阵运转时磅礴,却更加凝练、更加阴毒!
“它要出来了!”阿砾失声惊呼。
只见一条粗如水桶、完全由蠕动的墨绿色能量构成、表面布满吸盘与诡异眼珠的恐怖触手,猛地从坑洞中探出半截!那触手散发出令人心智混乱的疯狂低语,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污染、凝固!它随意一挥,旁边一根已经失去光泽的黑色石柱竟被拦腰扫断,碎石横飞!
这仅仅是一根触手的部分威能!
“结阵!防御!”萧玦强提内力,压下伤势,再次挺剑立于最前。残余的边军将士也强忍恐惧,重新结阵,但面对这超乎理解的恐怖存在,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
楚清弦咬紧牙关,再次强行催动祖龙生机。淡金色的光晕在她体表明灭不定,勉强抵御着那触手散发出的精神污染与邪能侵蚀。她尝试着将生机之力化作光箭射向那触手,但效果甚微。那触手本质极高,祖龙生机虽能对其造成一定的灼烧与阻碍,却难以像对付山灵核心那样将其彻底净化、摧毁!
“没用的……它的根源不在此界……我们的力量层次……不够……”阿砾看着楚清弦徒劳的攻击,眼中绝望之色更浓。
那墨绿色触手似乎被楚清弦的生机之力激怒,顶端密密麻麻的眼珠同时锁定了她,一股更加集中、更加恶毒的邪能冲击,如同无形的巨矛,朝着她狠狠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清弦怀中一直安静存在的星陨玉珏,以及那两把她几乎快要遗忘的、得自云无涯的“心钥”,突然同时发出了灼热与共鸣!
星陨玉珏上那原本黯淡的星辰纹路骤然亮起,投射出一片微缩的、不断变幻的星空虚影!而那两把“心钥”则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融入星空虚影之中,使得那虚影瞬间稳定下来,并指向了坑洞深处某个特定的方位!
与此同时,楚清弦脑海中,关于“观测者”、“逆星夺运”以及母亲手札中提及的“唯一生机”的碎片信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串联、整合!一段被尘封的、源自“观测者”的传承信息,随着星陨玉珏的激活,轰然涌入她的意识!
“……归墟窥伺,界壁将倾……以星为引,以心为钥,聚此界残存本源之气,可暂封裂隙,断其锚点……”
信息并不完整,却指明了方向!这星陨玉珏和心钥,竟是“观测者”留下的、专门用于应对这种“界外入侵”的后手!它们能汇聚此方世界残存的本源力量,形成临时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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