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玉珏那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与山谷上空无声汇聚的血色乌云,如同两道冰冷的枷锁,瞬间扼住了刚刚松懈片刻的呼吸。那笼罩下来的邪恶威压,远比骨幽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带着一种漠视众生、执掌死亡的绝对冷酷!
强敌未去,新的、更恐怖的危机已然降临!
楚清弦猛地转身,看向榻上正在调息的萧玦。几乎在同一时间,萧玦也霍然睁开双眼,猩红的眼底煞气翻涌,显然也感受到了那令人心悸的威胁。他强撑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剑,与楚清弦并肩而立,目光锐利地投向竹窗外那逐渐被血色浸染的夜空。
竹楼的门被轻轻推开,之前那名青衣人头领去而复返,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快步上前,低声道:“殿下,七小姐,外界大阵已被触动,有……有极其可怕的存在正在靠近!楼主传讯,让我们立刻前往‘观星台’!”
观星台?
两人不及细问,跟着青衣人头领迅速离开竹楼。山谷中央,果然有一座以青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高台,高台呈八角形,刻画着繁复的星辰轨迹。此时,高台上已然站着一位身着素白长袍、背影清癯、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正仰望着血色弥漫的夜空,手中托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
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苍老,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一双眼睛却清澈如同婴孩,又深邃如同星空,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萧玦身上,微微颔首,带着一丝赞许:“破军耀世,龙气淬体,劫后重生,前途不可限量。”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楚清弦,当看到她手中那枚依旧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星陨玉珏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一道温和的清气渡入玉珏之中,那刺骨的寒意才稍稍缓解。
“老夫云无涯,忝为‘天机阁’守脉当代护道人,亦是柳如梦之师。”老者自报家门,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你们可以称我云老,或者……师公。”
师公!母亲柳如梦的师父!楚清弦心中一震,连忙敛衽行礼:“清弦拜见师公!”
萧玦也抱拳行礼:“晚辈萧玦,见过云前辈。”
云无涯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天空那越来越浓的血色乌云,语气变得沉重:“时间紧迫,长话短说。来袭者,乃‘伐’脉三大殿主之一,执掌‘血祭’的——血冥!其实力,远在骨幽之上,已触摸到‘超凡’门槛。他应是感应到了‘星陨玉珏’此前引动的寂灭之力,追踪而至。”
血冥殿主!触摸超凡!楚清弦和萧玦的心都沉了下去。这绝对是他们目前遇到的最强之敌!
“此地‘周天星辰阵’虽能抵挡一时,但绝非血冥对手。”云无涯语速加快,“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但在离开之前,有些事,必须告知你们。”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清弦:“你母亲留给你的信息,大部分无误。但有一点,她或许未能完全窥破,或者说,不敢在留影中明言。”
“那所谓的‘双星归位’之阵,其真正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逆转乾坤,攫取力量。‘伐’脉的最终目标,是要以破军煞星为引,以你这把‘钥匙’开启‘归墟’核心,接引天外魔星之力,布下笼罩整个世界的‘逆星夺运大阵’!届时,不仅仅是大梁国运,而是这方世界的所有生灵气运,都将被其掠夺、吞噬,用以滋养那降临的魔星,此界……将化为一片死寂的魔土!”
逆星夺运!接引魔星!吞噬世界!
这惊天之秘,如同九天惊雷,在楚清弦和萧玦脑海中轰然炸响!他们之前预想的阴谋,与这真正的计划相比,简直如同儿戏!这已非一国一朝之争,而是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
“而你们,”云无涯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一种宿命的沉重,“破军与钥匙,是这计划中最关键的两环,缺一不可。这也是他们为何对你们紧追不舍的原因。”
巨大的冲击让楚清弦几乎窒息。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会说她是“唯一的希望”,为何守墓人会说“破军非止于毁灭,亦可守护”。他们的身上,承载的竟是如此沉重的命运!
萧玦眼中煞气狂涌,周身气息因这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愈发恐怖,他声音冰冷如铁:“妄想!”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云无涯语气斩钉截铁,“而阻止的关键,就在于完整的《天机秘录》星轨总纲,以及……找到并摧毁‘伐’脉布置在世界各处的‘逆星阵眼’!”
他不再多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另外半块龙凤呈祥佩,以及一枚与楚清弦手中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内部流转的星光颜色稍异的冰晶钥匙——第二把“心钥”!
“这是你母亲当年托付于我的信物与钥匙。”云无涯将两样东西交给楚清弦,“如今,物归原主。三把心钥已得其二,只差北漠圣山下最后一把。而启动心钥,解开总纲封印的‘星轨交汇’之日,根据老夫推算,就在三个月后的‘荧惑守心’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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