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初啼，初露锋芒 第36章 血染密道残图之谜

那一点暗红色的鸦羽痕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楚清弦的视网膜上，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四肢冰凉！

真的是他！墨羽！萧玦最信任、一路生死相随的心腹！那个刚刚还为她与王爷舍身挡刀的人！竟然就是守墓人口中，带着“鸦羽暗痕”的内鬼！

巨大的震惊、被背叛的刺痛、以及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不成调子，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死死盯着单膝跪地、血流不止的墨羽。

墨羽抬起头，脸上因失血和剧痛而苍白，但那眼神却复杂到了极致——有痛苦，有愧疚，有挣扎，甚至还有一丝……解脱？他嘴唇翕动，想要解释，却猛地咳嗽起来，喷出的鲜血中带着诡异的黑气，那刺入他肋骨的刀上，显然也淬了剧毒！

而周围的那些埋伏者，见墨羽重伤，攻势稍缓，却并未停止，依旧虎视眈眈，缓缓围拢上来，显然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有时间了！无论是质问，还是悲伤！

楚清弦眼中瞬间被一种冰冷的决绝所取代。背叛已成事实，但萧玦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带他离开！

“呃啊——！”墨羽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仿佛在与体内的某种东西抗争，他猛地将插入肋骨的短刀拔出，带出一溜血箭，随即用尽最后力气，将刀掷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埋伏者，暂时阻了对方一瞬！

“走——！”他朝着楚清弦嘶吼，眼神近乎哀求，“快走！！！”

这一声嘶吼，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意志，也仿佛耗尽了他最后生机。他身体一晃，重重栽倒在地，气息迅速微弱下去，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死死望着楚清弦的方向，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未尽的言语。

楚清弦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但她知道，墨羽用生命换来的这一线生机，绝不能浪费！

她不再犹豫，猛地弯腰，将背上昏迷的萧玦往上托了托，不顾一切地朝着暗河的方向冲去！灵觉被她催发到极致，险之又险地避开身后射来的两支冷箭和侧面劈来的一道刀光！

“拦住她！死活不论！”埋伏者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厉声下令。

更多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楚清弦身形灵动，在狭窄的密道中腾挪闪避，怀中的“星钥碎片”感受到极致的危机，自发地散发出冰冷的煞气屏障，勉强为她抵挡了几次致命的攻击，但屏障也迅速黯淡下去。

她距离暗河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但身后的追兵也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异变再生！

原本趴伏在地、气息奄奄的墨羽，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回光返照般的力量，他猛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用尽最后的意志，在地上——那混合着他鲜血与尘土的地面上，极其快速地画下了一个残缺的、扭曲的图案！

那图案并非文字，也非已知的任何符文，更像是一种……指引方向的怪异标记！

画完这最后一笔，墨羽的手臂颓然落下，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再无声息。

而就在他断气的刹那，楚清弦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墨羽最后精神印记的波动，如同涟漪般，融入了她怀中的《天机秘录》残卷之中！

残卷微微一热，仿佛接收到了什么信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楚清弦来不及细想，趁着追兵被墨羽临死前那诡异的举动吸引了片刻注意力，她猛地向前一扑，抱着萧玦，跃入了前方那冰冷刺骨、水流湍急的地下暗河之中！

“噗通！”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两人吞没！巨大的冲击力和湍急的水流拉扯着他们，向下游冲去！追兵赶到河边，对着黑暗的河面射了几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汹涌的暗流之中。

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楚清弦的肌肤，也让她因背叛而灼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她死死抱住萧玦，凭借着灵觉在黑暗中辨别方向，双腿奋力蹬水，对抗着水流，朝着记忆中守墓人指示的、通往陵寝外围的方向挣扎前行。

不知在黑暗中漂流了多久，直到肺部几乎要炸开，前方才隐约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水流也渐渐平缓。她奋力将萧玦托出水面，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宽阔许多的地下河道中，河岸一侧，是人工修葺的石壁，壁上有着巨大的栅栏出口，外面似乎连接着皇陵的排水渠。

终于……暂时安全了。

她艰难地将萧玦拖上河岸，两人皆已精疲力尽，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萧玦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似乎暂时脱离了即刻丧命的危险。

楚清弦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大口喘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墨羽背叛带来的刺痛交织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天机秘录》残卷，它依旧带着一丝微弱的温热。墨羽临死前那融入残卷的精神印记，究竟是什么？他画下的那个残缺图案，又意味着什么？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忆着那个图案。扭曲、怪异，似乎指向某个特定的方位……

就在这时，残卷再次传来异动！那股属于墨羽的微弱精神印记，与残卷本身的力量结合，竟在她脑海中，缓缓勾勒出了一幅更加清晰、更加完整的指引图！那图指向的终点，赫然是——皇陵地宫深处，某处不起眼的陪葬耳室！

那里……有什么？

难道墨羽在最后关头，并非纯粹为了阻拦追兵，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传递某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一个连他自己都可能无法说出口，只能用生命最后时刻留下的印记来暗示的秘密？

楚清弦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低头，看向自己因紧握而微微颤抖的手，在那湿透的袖口边缘，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点点暗红色的、已然干涸的血迹——是墨羽的血。

而在这血迹之旁，她袖中那枚一直贴身藏好的、属于柳姨娘的旧物——那枚已然碎裂的铜钱碎片，竟在没有任何外力催动的情况下，微微散发出一丝与她血脉相连的、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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