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火焰的瞬间,预想中的灼烧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那冰冷顺着指尖急速蔓延,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甚至穿透血肉,直抵那受损的灵魂本源!
萧玦浑身剧颤,如同赤身**坠入了万载冰窟,连思维都仿佛要被冻僵。他右眼中的苍白火焰疯狂跳动,试图抵御这股寒意,却如同火星落入冰海,效果微乎其微。识海中的“初约之证”指骨散发出更加温润的光芒,护住他最核心的一点灵智不灭。
石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紧盯着祭坛上那簇苍白色的火焰,以及火焰中那只属于萧玦的手。
火焰依旧在无声燃烧,颜色、形态没有任何变化,并未像某些人期待或恐惧的那样骤然爆发,将萧玦吞噬。但它散发出的那股冰冷彻骨的契约法则之力,却如同无形的磨盘,一遍遍碾压、审视着萧玦的灵魂,尤其是那缺损的部分与被“蚀”标记的地方。
这是一种远比**痛苦更加残酷的考验,直指灵魂的本质与誓约的忠诚。
时间在极致的冰冷与死寂中缓慢流逝。
萧玦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刚渗出毛孔便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放在透明的冰面上,每一道裂痕、每一丝污渍,都在那苍白火焰的照耀下无所遁形。那被“蚀”标记的地方,更是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充满恶意的触须在试图抵抗火焰的审视。
他死死守住心神,回忆着融合“初约之证”时感受到的那份守护此界的古老意志,回忆着楚清弦残魂最后的不灭灵光,回忆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初衷与坚持。他没有退缩,没有防御,只是彻底放开灵魂,任由那冰冷的火焰“阅读”他的一切。
渐渐地,那极致的冰冷中,似乎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仿佛坚冰深处孕育的一点火星。那暖意源自他灵魂中最本真的部分,源自他对守护的认同,对承诺的坚守。这暖意与“初约之证”的力量共鸣着,抵抗着外部的严寒与内部的侵蚀。
祭坛上,那簇苍白色的火焰,依旧没有任何形态变化,但其核心,那最纯粹的颜色深处,似乎……微微明亮了一丝?如同蒙尘的明珠,被拭去了一角尘埃。
一直静观的大巫祭,那隐藏在面具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而那位提出质疑的、戴着蛇纹面具的巫祭长,袖中的手指则微微蜷缩了起来。
就在那丝暖意逐渐壮大,似乎即将通过考验的刹那——
异变陡生!
萧玦怀中那枚被“初约之证”力量庇护着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并非之前楚清弦意识传来的波动,而是玉佩本身,仿佛受到了某种外部力量的强烈干扰与牵引!
一道极其细微、却凝练如实质的黑紫色丝线,不知从何处而来,竟无视了石殿的禁制与“誓言之火”的领域,如同毒蛇般,精准地缠绕上了萧玦按在火焰中的那只手腕!
“呃啊——!”
萧玦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那黑紫色丝线接触的瞬间,一股远比“誓言之火”的冰冷更加阴毒、更加充满毁灭**的侵蚀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直冲识海!目标明确——正是他灵魂本源受损处,以及那被“蚀”标记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内外交攻,瞬间打破了萧玦苦苦维持的平衡!“誓言之火”的冰冷法则与那“蚀”之力的阴毒侵蚀在他体内猛烈冲突,他的灵魂仿佛要被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恐怖的力量撕成碎片!
祭坛上的苍白火焰,终于第一次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是稳定的燃烧,而是猛地蹿高、摇曳,颜色在苍白与一丝被激怒的灰白之间急速变幻!火焰的核心,甚至隐隐映照出了一缕挣扎扭动的黑紫色阴影!
“有外邪入侵!”巡夜者反应最快,厉喝一声,骨刃已然出鞘,警惕地扫视着石殿四周阴影!
大巫祭猛地站起,手中古老骨杖重重顿地,一股浩瀚如山岳的威压轰然降临,笼罩整个石殿!“封锁大殿!找出干扰源!”
殿内其他守陵人也纷纷变色,各自取出骨器,结成阵势,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是他!一定是他引来的!”巫祭长尖锐的声音响起,骨杖直指痛苦蜷缩的萧玦,语气充满了“果然如此”的厉色,“他身上的标记就是坐标!他果然是‘蚀’派来的内应!”
此刻的萧玦,已无力辩驳。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冰冷与侵蚀的拉锯战中逐渐模糊,灵魂仿佛在寸寸碎裂。右眼中的苍白火焰明灭不定,识海中的“初约之证”指骨光芒也黯淡下去,只能勉强护住核心。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沉沦的深渊边缘,那枚剧烈震动的玉佩之中,一直被温养着的、属于楚清弦的那缕微弱意识,仿佛被这极致的危机与冲突所刺激,猛地爆发出了一股远超之前的、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某种玄奥韵律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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