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眼眸如同鬼火,在浓雾中层层叠叠地亮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野兽般的低吼,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那枚被萧玦收起的诡异骨符,仿佛一个不断散发着诱惑与狂乱信号的灯塔,将这些迷失在“蚀”之力中的怪物尽数吸引过来。
它们冲出了迷雾,露出了真容——那并非是某种单一的生物,更像是被强行扭曲、拼接而成的畸形存在。有的保持着大致的人形,但皮肤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关节反转,指甲锐利如钩;有的则融合了野兽的特征,生出獠牙利爪,脊背上凸起尖锐的骨刺;更有甚者,躯体部分呈现出半腐烂的状态,露出森森白骨,行动间却依旧迅猛异常!
它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双完全被疯狂与饥饿占据的猩红眼眸,以及周身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阴秽气息。
“杀!”
没有多余的话语,萧玦与墨羽同时动了。
萧玦并指如剑,淡金色罡气纵横切割,所过之处,怪物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残肢断臂混合着黑紫色的污血四处飞溅。他掌风中蕴含的那一丝“源”之气息,对怪物有着显着的克制,凡被直接击中者,伤口处黑气便会剧烈蒸腾,发出凄厉的惨嚎。
墨羽则化身鬼魅,长剑化作一道道夺命的寒光,精准地刺入怪物的眼眶、咽喉等要害。他的剑快、准、狠,虽无萧玦那般对邪异力量的直接克制,但凭借精妙的身法和凌厉的剑术,依旧在怪物群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然而,怪物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前仆后继。它们不知恐惧,不畏死亡,甚至踩着同伴的尸骸疯狂扑上。浓雾限制了视野,石林阻碍了身法,战斗变得极其艰难而惨烈。墨羽的肩头被一只利爪划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立刻开始侵蚀。萧玦及时挥掌,以罡气震散黑气,并以玉佩清光暂时封住伤口。
“不能恋战!跟着感应冲!”萧玦低喝,将体内内力催动到极致,淡金色罡气猛地向外膨胀,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扑上来的怪物短暂震开。他抓住墨羽的手臂,身形如电,朝着古籍与钥匙碎片感应指引的方向强行突进!
怪物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嘶吼声、兵刃入肉声、骨骼碎裂声在石阵中激烈回荡。
萧玦一边挥掌开路,一边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玉佩清光,在对抗这些纯粹的“蚀”之造物时,效果似乎比对抗瘴气时更加显着。清光所及之处,怪物们会本能地退缩、避让,仿佛遇到了天敌。他立刻将更多内力注入玉佩,清光范围扩大,亮度增加,如同在黑暗潮水中撑开了一叶坚韧的孤舟,勉强护住两人周身,极大地减轻了压力。
依靠着玉佩清光的庇护、古籍钥匙的指引以及两人强悍的实力,他们如同逆流而上的箭矢,在怪物浪潮中艰难前行。不知冲杀了多久,前方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隐约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以及一面巨大的、仿佛被斧劈刀削过的黑色岩壁。
而岩壁之下,赫然散落着更多森白的骸骨,有人形,也有兽形,堆积如山,散发出浓烈的死亡与怨念气息。这里,仿佛是某个古老的屠宰场,或者……祭祀坑!
冲到岩壁之下,背靠冰冷的岩石,总算暂时避免了四面受敌的局面。萧玦与墨羽背靠着背,面对依旧源源不断涌来的怪物,奋力厮杀。
激斗中,萧玦的目光扫过那面巨大的黑色岩壁,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那光滑如镜的岩壁之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刻画着一幅幅巨大而古老的壁画!壁画风格粗犷、原始,用的颜料似乎是某种矿物混合着……干涸的血液,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诡异与苍凉。
第一幅壁画:描绘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形态模糊,似人非人),手持一枚散发着苍白光芒的骨状物体(“骨钥”?),脚下匍?着无数生灵,似乎在朝拜。天空中有星辰坠落,大地裂开深渊,象征着某种浩劫。
第二幅壁画:那巨大身影将“骨钥”插入大地,自身则化作光点消散。裂开的大地缓缓愈合,肆虐的洪水与烈焰平息。但有一些黑色的、扭曲的、如同蝌蚪般的符号(与“蚀”之力极其相似),从愈合的裂缝边缘渗透出来。
第三幅壁画:一群身形较小、但姿态虔诚的人(“守陵人”的先祖?),围绕着插入大地的“骨钥”建立起祭坛与石阵(千石迷阵?),他们手持骨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封印或守护的仪式,与那些试图靠近“骨钥”的黑色符号对抗。
第四幅壁画:画面变得混乱、血腥。一部分“守陵人”似乎被黑色符号侵蚀、堕落,开始攻击自己的同胞。祭祀中断,骸骨堆积如山……壁画到此,戛然而止。
这些壁画,似乎在诉说着“骨钥”的来历、曾经的浩劫、以及“守陵人”的使命与……内部分裂的悲剧!
“原来如此……”萧玦心中豁然开朗。这“千石迷阵”和“守陵人”,果然是远古遗留的守护体系。而乌苏大巫之流,恐怕就是那些在壁画最后部分堕落、被“蚀”之力侵蚀的“守陵人”后裔!他们背叛了古老的誓言,转而崇拜并试图利用“蚀”的力量,甚至想夺取“骨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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