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长安城的暮春,总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沙尘。风掠过朱雀大街的酒旗,将骡马的嘶鸣、商贩的吆喝揉成一团热闹,却吹不散珠光宝气阁门前那股隐约的肃杀。林越拽了拽身上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指尖悄悄触到腰间的佛剑剑柄 —— 剑身在粗布下泛着微弱的温意,像藏着一团不肯熄灭的星火。
“瞧见那金匾没?阎铁珊把青衣楼分舵藏在这种地方,倒也算会装门面。” 陆小凤用折扇挡住半边脸,声音压得极低。林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街心那座三层楼阁简直是用珍宝堆成的:朱红大门上雕着缠枝莲纹,每片花瓣的尖端都嵌着碎钻;门楣 “珠光宝气阁” 五个大字是纯金铸就,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连门前石狮子的眼睛都是鸽蛋大的翡翠。
更扎眼的是门口的护卫。两名汉子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着泛冷光的弯刀,袖口看似无意绣着的淡青色暗纹 —— 林越只扫一眼,便认出那是青衣楼弟子的标识。他悄悄运转 “观业障”,目光穿透楼阁的雕花窗棂:一层展柜后的阴影里,缠绕着淡淡的灰黑色业障;二层走廊上,四名青衣楼弟子正手持短刀巡逻,业障比护卫更浓;最顶层阁楼的业障几乎凝成实质,像一团化不开的黑雾,隐约裹着一道肥胖的身影。
“这老狐狸的业障,比普济寺的智空还重。” 林越低声对陆小凤道,指尖凝聚起一丝佛力,“等会儿我引他暴露身份,你趁机摸他的密室。”
两人混在往来的行商队伍里走进阁内。一楼大厅摆满玻璃展柜,珍珠、翡翠、玛瑙在灯下流转,几名锦衣掌柜围着客人笑,那笑容比展柜里的假宝石还虚伪。一名伙计见他们衣衫普通,眼神里的轻蔑藏都藏不住,却还是上前搭话:“两位客官想买些什么?我们这儿有上好的翡翠镯子,送家眷最是体面。”
陆小凤 “啪” 地展开折扇,扇面上绣着一颗滚圆的珍珠,故意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钱袋:“我们是江南来的行商,听说阎老板这儿有‘西域夜明珠’,特来批量进货。要是货好,银子不是问题 —— 我们东家说了,只要能拿到夜明珠,价钱随便开。”
“夜明珠?” 伙计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躬身道,“那是阁中镇店之宝,需阎老板亲自接待。两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趁着伙计上楼的间隙,林越假装欣赏展柜里的红宝石,悄悄运转 “明见天观”。他的目光像穿透薄纸般掠过楼板,清晰看到顶层阁楼的景象:阎铁珊坐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枚鸽蛋大的夜明珠,指腹不停摩挲;桌案上摆着一个黑色锦囊,绣着唐门特有的毒花图案 —— 正是装 “腐心瘴” 的容器。更让他心惊的是,墙角的铁盒里,竟摆着十几根染血的锁链,锁链上还缠着孩童的衣角。
“这老东西不仅勾结青衣楼,还私藏掳来的孩童。” 林越的指节微微泛白,佛力在掌心悄悄凝聚。
片刻后,伙计匆匆下楼,弓着腰引两人上楼。二楼走廊两侧的房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像是有人在练手;三楼阁楼的门虚掩着,一股浓郁的檀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飘出来,闻着就让人胸口发闷。
“阎老板,江南来的客官到了。” 伙计推开门便退了出去,像怕多待一秒就会沾染上什么晦气。
阁内的景象比林越想象的更奢华 —— 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地毯,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连太师椅的扶手都裹着一层金箔。阎铁珊缓缓抬起头,他约莫五十岁年纪,满脸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身上那件织金锦袍绷得紧紧的,像个圆滚滚的毒瘤。他放下夜明珠,目光在林越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越腰间:“两位看着不像做珠宝生意的 —— 江南行商,怎么腰间藏着硬家伙?”
陆小凤哈哈一笑,折扇 “唰” 地合上,挡住半边脸:“阎老板说笑了,走南闯北的,带把防身刀不是很正常?倒是阎老板,这阁楼里又香又腥,莫不是在偷偷炼什么宝贝?”
阎铁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突然拍了拍手,侧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两名身着青衫的汉子走了出来 —— 他们腰间挂着唐门特有的毒囊,袖口的 “青” 字纹格外醒目,显然是青衣楼与唐门的联络人。“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阎铁珊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他猛地从袖中甩出三枚毒针,黑芒直刺林越心口 —— 那毒针的尖端泛着暗绿色,正是涂了唐门 “暴雨梨花毒” 的暗器。
林越早有防备,体内佛元瞬间流转,菩提不坏金身的淡金色光晕从周身亮起。毒针撞在光晕上,“当啷” 一声落在地毯上,毒汁溅开,在羊毛上烧出一个个小黑洞。“阎铁珊,你勾结青衣楼,用孩童精血炼制邪佛丹,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他纵身跃起,佛剑从腰间出鞘,淡金色的 “万谛一灭” 气浪朝着阎铁珊涌去。阎铁珊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慌忙侧身避开,气浪击中身后的珠宝柜,玻璃碎片与翡翠、玛瑙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两名唐门汉子见状,立刻从腰间解下毒网,朝着林越兜头罩来 —— 毒网上缠着黑色的蛛丝,显然浸过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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