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掌心温热,轻轻裹着温酌手腕。
不由自主的,温酌心跳又快了几分,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想躲开。
他望向傅渊,脸颊泛着绯红,轻轻“嗯”了一声,像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温柔的涟漪。
打那以后,将军府和丞相府的人渐渐发现,两位小公子的相处变了些味道。
从前一起在演武场时,傅渊总护着温酌,不让他被木剑碰着,如今依旧护着,只是在温酌练剑累了时,会自然地递上帕子。
指尖偶尔擦过他泛红的耳尖,温酌也只是脸红一下,不再躲闪。
他们同坐书斋看书,傅渊会把晒得暖融融的软垫推到温酌那边,自己挨着硬木椅也不觉得硌。
温酌看书看到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
傅渊就静静注视他的侧脸,连翻书的动作都放轻,生怕扰了这份安静。
一日午后,温酌在将军府的花园里寻傅渊,远远就见他站在海棠树下,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玩意儿。
是只做得精巧的兔子,耳朵长长,眼睛用赤豆嵌着,正是温酌前几日随口提过喜欢的样式。
“傅渊哥哥什么时候编的?”
温酌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兔子的耳朵,软乎乎的。
傅渊把兔子递给他,眼底带着笑意。
“夜里睡不着,就编了,酌儿看,耳朵还能动。”
说着,傅渊轻轻拨了下兔子的耳朵,它灵活地晃了晃。
温酌把兔子抱在怀里,心里甜滋滋的。
他忽然想起从前,傅渊也是这样,他说一句喜欢,傅渊总会记在心里,然后悄悄为他做好。
只是从前他只当是兄长的疼爱,如今才懂,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把他稳稳地裹在里面。
“傅渊哥哥……”
温酌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海棠花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亮晶晶的,“那日在温府,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傅渊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日的告白。
他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拂去温酌发间的花瓣,语气无比认真,“自然算数,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不是玩笑。”
温酌的脸颊更红了,却鼓足勇气,伸手抓住了傅渊的衣角,小声道:“那……我也想,和傅渊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被傅渊一把拉进怀里。
傅渊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墨香和阳光的味道,让温酌觉得无比安心。
他听到傅渊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
“酌儿……”
傅渊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满是欢喜,“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
上一世到死也未曾在梦里听过,他等了两世,如今总算等来了……
海棠花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间和肩头。
温酌靠在傅渊怀里,抱着那只竹编兔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当晚,傅渊抱着温酌白日送他的那枚平安扣,指尖都在发烫。
酌儿那句“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还在耳边打转,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迫切的念头。
傅渊得知父亲回来后,没敢耽搁,转身就往父亲的书房跑,连披风都忘了拿。
将军府的书房里,傅老将军正对着沙盘推演兵法,见儿子火急火燎闯进来,眉头皱了皱。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爹,娘呢?我有要事说!”
傅渊不管不顾,攥着平安扣的手紧了紧,“我要娶温酌,要么我入赘温家,总之,我要和他有名分。”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书房瞬间安静。
傅老将军手里的令旗“啪”地掉在沙盘上,猛地抬头瞪他,声音都变了调。
“你说什么?!娶温酌?入赘?傅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恰好傅夫人端着茶进来,听到这话,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摆也顾不上,脸色煞白地冲过来抓住傅渊的胳膊。
“阿渊,你是不是疯了?温酌是温丞相家的公子!两个男人怎么能谈婚论嫁?还要入赘?你是将军府的独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你让我们傅家的脸往哪儿搁?”
“我不管什么家业脸面。”
傅渊推开母亲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喜欢酌儿,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要给我们一个名分,要么我娶他,要么我去温家,总之不能让他受委屈。”
“受委屈?”傅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手都在抖,“你给我滚出去,滚!”
傅渊在书房外立了半宿,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掌心那枚平安扣被攥得温热。
他知道父母不会轻易松口,却没想到,天刚亮,父亲就黑着脸叫他进了屋。
“你想娶温酌,或是入赘温家,我们拦不住。”
傅老将军坐在主位上,语气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无奈。
“但你要清楚,男妻这事,京里虽有男妾的先例,多是暗地往来,摆上台面的,你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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