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晨露还未干,宫人焦急的通报便打破了宁静。
“陛下,贵妃娘娘,温大人在家中不慎摔了一跤,伤势似乎颇重。”
温酌坐在窗边翻书,闻言猛地起身,指尖的书瞬间滑落在地。
他脸色发白,抓住传报宫人的衣袖,声音轻颤,“我父亲怎么样?严重吗?”
“温府人说摔断了腿,还晕了过去,太医已经去了,只是大人一直没醒。”
温酌呼吸颤抖,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他转身便要往外走,却被恰好赶来的慕容尚拦住。
“酌儿,别急。”
慕容尚扶住他的肩,看着少年泪眼朦胧、鼻尖通红的模样,轻声安抚。
“陛下,那是我父亲!”
温酌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语气近似恳求,“我必须回去看看他,求您让我回去吧!”
慕容尚沉默看着他,指尖微微收紧。
“陛下,酌儿就看看,看看就回来……”
片刻后,慕容尚终究还是软了心。
他抬手拭去温酌的眼泪,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罢了,朕准你回去,但必须带朕的暗卫同行,不许擅自离开温府,也不许接触可疑之人,早些回来。”
“谢谢陛下!”
温酌瞬间喜出望外,一双桃花眸水雾散去仿佛洗净铅华,用手掌擦了擦眼泪,就想转身离开。
“等等。”
慕容尚叫住他,让内侍取来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亲自为他披上,仔细系好系带。
“外面风大,披上别冻着,朕已让人备好了凤驾,暗卫会乔装成宫人跟着你。”
温酌垂眸看着肩头的披风,“酌儿……谢陛下。”
……
轿辇行至温府门口,温府的人早已候在门外。
温酌下轿后便快步往里走,直奔温秉初的卧房。
卧房内,太医刚诊完脉,见他进来,连忙行礼。
“贵妃娘娘。”
“我父亲怎么样?”
温酌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额头缠着白布的温秉初,声音哽咽。
“温大人只是摔断了腿,有些轻微脑震荡,暂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何时醒来还不确定。”
温酌松了口气,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温秉初的手。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陪陪父亲。”
众人应声退下。
温酌起身,想打开窗户通通风,目光却被柜子里一个紫檀木匣吸引了。
那样式,竟与长乐宫那只藏着密信的盒子极为相似。
他心头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取下来打开,里面是半块褪色的绣帕、一支素银簪子,皆是寻常女子的旧物。
最底下压着两双虎头鞋,针脚细密紧实,鞋头的虎纹绣得栩栩如生,一看便知缝制时费了极大心思。
温酌拿起虎头鞋,指尖摩挲着鞋帮上的绣字。
一双是“安”,针脚略浅,似是初学绣艺时所绣。
另一双是“酌”,针脚沉稳,显然手艺更娴熟些。
两双鞋大小相近,应该是同时备好的。
“酌”是他的名字,那“安”又是谁?
温酌眉头微蹙,难道当年母亲生的是双胞胎?但父亲从未提及过……
还未细想,身后忽然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父亲!”
温酌回头,见温秉初已睁开眼,连忙将匣子放好,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眉宇间俱是担忧。
“您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突然摔了?”
温秉初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温酌按住。
“无事……”
他喘了口气,声音沙哑,“许是老了,腿脚不利索,下台阶时没站稳就摔了。”
“酌儿你怎么回来了?陛下知道吗?”
温酌唇瓣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说。
“酌儿?”
温酌咬了咬唇瓣,声音里带着些试探,“父亲,那张字条……是你写的吗?”
温秉初一愣,“什么?”
“玉佩里的那张纸条是你写的吗?”
温秉初也反应过来是哪张纸条了,喉结滚动许久,终是一言不发,默认了。
“为什么?”
温酌声音发颤,“纵是以阿瑶和温家为由逼我入宫,我就是想,也不敢真的动慕容尚分毫,你为何要让我做这种杀头的事?”
温秉初抬眼看向他,温酌能看见他眼底满是痛苦与挣扎,只听他声音发涩,“……你小时候不是问祠堂那两个无名牌位是谁的吗?”
温酌心尖一颤,莫名的,他不想听下去了。
“父亲,不要说了……”
“那是你生身父母的牌位,当年被栽赃巫蛊事件赐死的废太子,还有太子妃。”
“父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酌脸色瞬间惨白,摇着头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扶住桌沿。
“这不好笑,父亲你为什么要说这种玩笑话……”
“这是真的。”
温秉初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当年太子妃生下你们双胞胎,巫蛊案突发,宫中有变,我身为太子的太傅,受他恩重,只来得及从火场里抱出你,另一个孩子……和他们一起葬身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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