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死了,小花也死了,从此又孤身一人了。
夏挽难掩心殇,悲痛万分。
看着夏挽的模样,王桂芬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夏挽:
“那个没良心的,把狗肉喂你吃了?”
“狗日的,老娘都不够吃,还给你这贱人吃!”
“真是关在猪圈还不老实,还敢勾引自己公公,真是骚狐狸转世。”
气得王桂芬破口大骂,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夏挽身上砸。
“那也好过你,和自己表哥生个傻儿子。”
夏挽已经失去求生的意志,这么多年的折磨,已经将它磨灭,都不怕死了,害怕一顿打骂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王桂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破了大防,整个脸憋得通红。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喜欢乱说话,喜欢偷吃,是吧,好,你给老娘等着。”
“你这丧门星的嘴,留不得!”
看着王桂芬气急败坏的样子,夏挽仿佛像是出了口气般,轻笑一声,这在王桂芬的眼里是巨大的挑衅。
她多年的权威地位收到了挑衅,而且要是张守业真为了她把自己踹了,那可得不偿失。
王桂芬气冲冲地回到屋子,拿出了纳鞋底的针线,并且叫上了张守业,夏挽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干嘛?”
“哼,马上你就知道了,给我把她按住。”
张守业短小精悍的身材却也是夏挽挣脱不开的,两只强有力的手死死地按住夏挽,控制时还不忘用手占占便宜。
王桂芬看了以后心中更是生气,用力地将针刺向夏挽。
针尖带着寒凉,刺穿夏挽柔嫩的嘴唇。
第一下,夏挽还能感觉到痛,是一种尖锐的、钻心的疼痛。
第二下,第三下……
血是腥甜的,带着铁锈味。
随着针线拉扯皮肉,发出“噗噗”声,像是在缝一块破洞的布。
到最后,只剩下麻木。
黑线紧紧勒住皮肉,那种令人窒息的束缚感。
夏挽的世界,只剩下从鼻腔和喉咙深处溢出的呜咽声。
那条黑线缝成的嘴巴,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贴在嘴上,狰狞而可怖。
只有夏挽自己知道,是委屈与无助。
秦云光是感受便已经难以接受,何况夏挽亲身经历,直到怀孕之后,方才被拆下线头。
期间吃了好几个月的流食,被张守业晚上找过许多次。
夏挽都快习惯,张守业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每次他来,夏挽自顾自地躺下,还能得到个鸡蛋什么的,相比猪食,会好得多。
后来,夏挽生了。
是在猪圈旁边的草棚里,没有产婆,没有医院,夏挽自己生的。
像个畜牲,没有尊严。
那团憋得青紫的肉块嗷嗷大哭的时候,夏挽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冷冷地看着他。
目光透过他,眼前只有一片望不到头的荒芜,和下身撕裂般的痛。
张守业和王桂芬倒是很高兴,张家终于有后了。
没有去管夏挽,直接将孩子抱走,取名为张伟。
可能是他们觉得有了孩子之后,便拴住了夏挽,她便不会跑了。
于是夏挽也重新获得了自由,住进了原来的地方。
可能是雌性激素作用,日子一长,夏挽对孩子也生出了几分喜爱。
他笑,她便笑。
他哭,她便跟着难过。
在他吸吮母乳时,她不禁抚摸他的脸蛋,唯有在这时,她能够忘记生活的苦难。
要是没有他,夏挽可能坚持不到后来。
等日子长了,他们的警惕性也逐渐减小,听说农药喝了会死人,趁他们出门做农活,夏挽借故喂奶,回来悄悄从他们床下摸出来一个瓶子。
瓶身积满灰尘,一打开味道很是刺鼻。
夏挽将它搅和进那一大锅能清的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稀饭里,看着那一滴滴浑浊的液体倒入,翻滚。
夏挽心里平静,像村口那水井,无波无澜。
晚饭时,夏挽轻轻掐了下张伟的手,张伟嚎啕大哭。
王桂芬刻薄地骂道:
“还不快去喂孩子!”
夏挽坐到一旁,掀起衣服,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偷看饭桌上三人的情况。
“不知羞耻!喂奶也不知道避讳点人!”
王桂芬见张守业的眼光时不时向夏挽身上瞟,伸出筷子打断目光,心中很是不悦,她与张守业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谐过。
“妈的,今天的饭怎么这么难吃!还有股怪味儿,连饭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要不是生了孩子,老娘早把你卖出去了!”
“哎,你少说点吧。”
只以为王桂芬在继续挑事,张守业做起和事佬,将一碗饭快速地刨完:
“哪有什么味道!”
王桂芬肩膀晃动,甩开张守业的手,筷子在碗底戳的铛铛响。
张耀祖倒是傻呵呵地大口大口刨着饭:
“挽挽做的,好吃,嘿嘿嘿嘿。”
哐当~
药效来得很快,他们直愣愣地倒了下去,连带着板凳与碗筷,声音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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