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乐镇被三重背书与一棍之威共同塑造的铁律压得喘不过气时,苏清蝉用行动宣告了新时代的开启。
“来人!”她站在高台上,声音清脆而果决,“在钱庄门口,立‘诚意榜’!”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一愣。
很快,万商钱庄的伙计们用最快的速度,抬出了一块高达丈许、由一整块水晶打磨而成的巨碑,立在了广场最显眼的位置。水晶碑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不远处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形成了荒诞而刺目的对比。
“自即刻起,‘文斗’第一轮,财力比拼,正式开始!”苏清蝉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全场,“所有为‘安乐镇重建基金’捐赠的款项,将实时显示于此榜之上。榜首者,将获得遗迹第一批次优先探索权!”
话音刚落,七皇子赵寂的官员便排开众人,高声唱喏:
“七皇子殿下仁德,为安乐镇万民祈福,愿代表皇室,捐赠白银十万两,聊表心意!”
随着他的声音,水晶榜的最顶端,一行由术法驱动的金色大字缓缓浮现:【大靖皇室,白银拾万两】。
这耀眼的开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我东海钱氏,愿捐白银三万两!”
“青州府陈家,捐两万五千两!”
一些富甲一方的地方豪强和商业世家立刻跟进,水晶榜上的名字和数字开始飞速滚动,像一场无声的战争。
然而,那些名门正派的营地里,气氛却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沧浪剑盟的临时驻地,蔺惊弦的脸色铁青。他看着那块闪闪发光的水晶榜,感觉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他和整个剑盟的羞辱。
“欺人太甚!”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低声怒骂,“我等剑客,仗剑行道,何时需要用这等阿堵物来证明自己?这与市井商贩何异!”
“住口!”蔺惊弦冷声喝止,但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他何尝不知这是羞辱?可形势比人强。那头堪比天人境的凶猿虎视眈眈,皇室与那个神秘的观星阁又公然站台,动武的路已经被彻底堵死。
“传令下去,”蔺惊弦闭上眼,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我们带来的那批‘紫云丹’,全部……出售给万商钱庄。”
“师兄,不可啊!那可是我们……”
“执行命令!”
另一边,听风酒楼内,刚刚输得一败涂地的闻人隽,看着街上那块巨大的水晶榜,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蠢货。”她轻轻呷了一口茶,“姬珩这一手阳谋,玩得真是漂亮。他用一座金山,就让所有自命清高的名门正派,和富可敌国的皇室站到了对立面。矛盾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她看向懒人武馆的方向,眼神幽深。
“只是不知道,你这位真正的棋手,看着这满城铜臭,又作何感想呢?”
懒人武馆内,顾休确实听到了外面的喧嚣。
那声音与之前的喊杀声、惨叫声、恐惧的抽泣声都不同。它充满了另一种更原始、更狂热的生命力——那是对金钱的渴望,对名望的追逐,是无数算盘珠子在人心里疯狂拨动的声音。
这种声音,同样很吵。
顾休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心中愈发疲惫。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只想在家里安静呆着的屋主,为了赶走一群在客厅里打架的恶客,索性宣布客厅改成赌场,让他们用赌博来决定客厅的归属权。
现在,恶客们是不打架了,他们开始疯狂地摇起了骰子。
可问题是,他只想睡觉啊。
这赌场,比斗殴现场还要吵闹百倍。
顾休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亲手打开的这个潘多拉魔盒,正在把他拖向一个更复杂、更光怪陆离、也更让他头疼的深渊。
牌桌已经搭好,客人们已经入座,而他这个只想当个旁观者的“庄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离席的权力。
安乐镇进入了有史以来最喧嚣的和平。
万商钱庄门口那块巨大的水晶“诚意榜”,成了全镇最瞩目的焦点。七皇子赵寂与苏清蝉的捐赠数额,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压在榜首,金光闪闪,刺得人眼睛疼。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财大气粗的地方豪强,他们的名字与数字交替闪烁,像一场无声的炫富战争。
而那些名门正派,比如沧浪剑盟,排名被挤在中间,不上不下,显得颇为寒酸,仿佛一群误入奢靡宴会的穷酸书生。
镇西头,一家被临时征用的当铺里,气氛剑拔弩张。
“掌柜的!我先来的!这块‘听风堂’祖传三百年的暖玉,怎么也得先给我办了!”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吹胡子瞪眼,他是听风堂的宿老,宗师修为,此刻却像个抢特价鸡蛋的大爷。
“放屁!我‘裂石门’的‘玄铁胆’才是稀世奇珍!凭什么让你先?”另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拍着柜台,唾沫横飞。
两人真气鼓荡,眼看就要违反《安乐镇公约》第一条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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