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境天尊 第174章 危机解除，战后余波

残阳如血，将破碎的天空染得一片猩红。黑袍人重重摔在联盟广场的白玉地砖上，那身曾令千万生灵闻风丧胆的玄铁黑袍此刻布满裂痕，露出底下渗着黑血的肌肤。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上半身，却被数道交织的灵力锁链死死钉在地上，每一次动弹都会引来骨骼碎裂般的剧痛。

广场四周，联盟众人手持兵器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有人的战甲已被魔气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有人断了臂膀却仍用仅剩的手紧握着剑，还有人拄着断裂的法杖，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们终于将这个笼罩大陆百年的阴影按在了脚下。

“咳……咳咳……”黑袍人咳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沫，血珠落在地砖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群……蝼蚁……也敢妄议天命？”

林炎踏着碎石上前，玄火在他指尖跃动，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半赤红一半沉郁。他靴底碾过地上的魔气残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天命？你屠戮百万城池时，可曾想过天命？你将婴儿投入魔火炼制邪丹时，可曾念过天命？”他猛地一脚踩在黑袍人胸口，玄火顺着鞋底涌入，逼得对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今日我便告诉你，所谓天命，就是善恶终有报！”

黑袍人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血丝蔓延：“林炎……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改变什么？黑暗早已渗透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壤，用不了多久，更恐怖的存在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聒噪。”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神秘身影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的混沌气流在大战后愈发深邃。他看黑袍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该被清扫的污渍：“你这种货色，连让后人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神秘身影指尖凝出一点金芒。那金芒看似微弱，却让黑袍人发出了此生最惊恐的嘶吼：“不！是净化之光！你是守护者一脉的后裔？！”

金芒落下的瞬间，黑袍人整个身躯开始寸寸消融，连带着他散逸的魔气都被彻底净化。空气中只留下他最后的怨毒诅咒：“我诅咒你们……永远活在黑暗的轮回里！”

随着黑袍人彻底湮灭，天地间仿佛有什么枷锁碎裂开来。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那是失去首领掌控的黑暗据点在灵力反噬中崩塌。联盟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有人扔掉兵器跪倒在地，用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泪水混着血污滚落。

“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一位白发老者颤抖着抚摸身旁弟子的尸身，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那弟子胸口有个贯穿伤，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护符。

林炎望着天边渐散的魔气，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连日高强度的战斗让他早已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信念撑到现在。楚瑶连忙上前扶住他，掌心贴在他后背输送灵力，眼眶泛红：“别硬撑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林炎望着广场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声音沙哑，“可代价也太大了。”他腰间的玉佩在战斗中碎成了两半，那是他刚入山门时，师父亲手为他系上的。

联盟总部的议事厅里，烛光摇曳。叶风将最后一份伤亡名单放在桌上，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青云门弟子折损过半，丹堂的药库被炸了七七八八，还有……”他顿了顿，声音艰涩，“执法堂的李长老，为了掩护百姓撤退，引爆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众人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药草混合的刺鼻气息。有人用拳头狠狠砸着桌子，木桌应声裂开：“那些躲在暗处的鼠辈！等清点完伤亡，我必带弟子踏平他们所有的余孽！”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林炎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黑袍人虽死，但他经营百年的势力盘根错节，现在冒然出击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他指尖敲着桌面，“当务之急是加固各地的结界，救治伤员，还有……查清楚黑袍人最后提到的‘更恐怖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楚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托盘的弟子，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米粥：“再急着议事也得先吃饭。”她将一碗粥递到林炎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要是倒下了，谁来主持大局？”

林炎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中一暖。楚瑶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永远先想着别人。他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楚瑶耳后有一道未愈合的伤口，那是为了替他挡黑袍人一记魔掌留下的。

“你的伤……”

“皮外伤而已。”楚瑶笑着别过脸，用发丝遮住伤口，“倒是你，玄火反噬的后遗症得好好调理，我让丹堂的人给你炼了凝神丹。”

叶风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轻咳一声：“对了，那位神秘前辈呢？刚才清点人数的时候没看到他。”

众人这才想起那位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身影。若不是他最后那一击破开黑袍人的防御，他们就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取胜。林炎起身走向门口：“我去看看，说不定还在附近。”

月光下的祭坛上，神秘身影正望着天边的星辰。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你来了。”

林炎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感激：“前辈，此次若非您出手，联盟恐怕早已覆灭。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罢了。”神秘身影转过身，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片大陆，本就该由你们自己守护。我不过是在履行一个老东西的职责。”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这里面记载着一些关于上古黑暗时期的秘闻，或许能解答你们的疑惑。”

叶风和楚瑶也赶了过来，接过玉简时，只觉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楚瑶好奇地问：“前辈，您到底是谁？为何会对黑暗势力如此了解？”

神秘身影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沧桑：“等你们什么时候能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自然会知道。”他抬头望了眼星空，“我该走了，遗迹里的老家伙们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前辈！”林炎忍不住喊道，“以后还能再见到您吗？”

神秘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当黑暗再次降临时，我自会出现……记住，守护不是义务，是信念！”

流光消失后，夜空中落下点点星辉，落在众人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叶风握紧玉简，眼神坚定：“他说得对，守护是信念。”

此时，联盟总部外传来震天的欢呼。百姓们自发点燃了篝火，孩童提着灯笼在街上奔跑，商贩们拿出珍藏的美酒分发给路人，连平日里最吝啬的酒楼老板，都敞开大门让伤员免费入住。

一个瞎眼的老妇人摸着墙上的弹痕，突然老泪纵横：“我儿子要是还在，看到这一天该多好……”她身旁的小姑娘抱着一束野花，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大哥哥们打赢了坏蛋，以后再也没人欺负我们了。”

老妇人摸着孙女的头，笑着点头：“是啊，再也不会了……”

联盟广场上，幸存的弟子们围着篝火唱歌，有人弹起了破损的琴，琴声虽不连贯，却充满了希望。林炎站在高处，望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突然觉得所有的牺牲都有了意义。

楚瑶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壶酒：“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林炎喝了口酒，酒液辛辣却暖心，“黑袍人虽死，但他说的话未必是假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嗯。”楚瑶望着篝火映照下的一张张笑脸，“所以我们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所有人。”她转头看向林炎，眼中闪烁着比星光更亮的光芒，“你说过，要让这片大陆再无战火，我相信你能做到。”

林炎心中一震，猛地想起多年前在山门许下的诺言。那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而楚瑶是刚入门的小师妹，两人在桃花树下约定，要一起守护这片大陆。如今桃花树早已在战火中焚毁，但约定从未改变。

“会的。”林炎握紧楚瑶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寒凉，“我们一起做到。”

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它舔了舔嘴唇，无声地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一句低语飘散在风中：

“游戏……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