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鬼才汪臧海 > 星陨之夜:暗流

鬼才汪臧海 星陨之夜:暗流

作者:潜龙在渊游龙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4 07:44:58

曹婆子暴毙乱葬岗的消息,像一阵带着腥气的阴风,悄无声息地刮过了汪家集。在这死亡已是家常便饭的年月,一个产婆的离奇死亡,本不至于掀起多大波澜。然而,当这死亡与汪家新添丁口、以及那夜不少人都隐约瞥见的诡异天象隐隐联系在一起时,便在一些人的窃窃私语中,发酵出了别样的味道。

“听说了吗?汪家那位小公子,生下来的时候不哭不闹,睁着眼看天呢!”

“何止!东街的王瞎子说,他夜观天象……咳咳,虽然他那晚啥也没看清,但他说感觉那星芒子邪性得很,是煞星照命!”

“曹婆子接生完就没了,就在乱葬岗……你说,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嘘!慎言!汪老爷家的事,也是我们能嚼舌根的?”

流言蜚语,如同墙角的苔藓,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滋生蔓延。它们模糊不清,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汪府的高墙能挡住灾民,却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揣测与恐惧。

府内,气氛亦是微妙。

张氏产后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调养,对外的风波知晓不多。乳母周氏是个沉默寡言的妇人,丈夫死于时疫,留下个奶水不足的婴孩,没多久也夭折了。她被招入汪府,负责哺育汪臧海。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个特别的孩子,看着他清澈却过于沉静的眼眸,心里总有些发毛,但丰厚报酬和汪府的威慑,让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和怨言,只是喂奶、换尿布时,动作格外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最受煎熬的,是汪仁福。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本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曹婆子的死状,福伯描述得清清楚楚——那瞪大的双眼,扭曲的面容,绝非寻常心疾。再加上那夜诡异的天象,儿子降生时的异状,以及左胸那片他亲自确认过的、形似烈焰符文的胎记……这一切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

他汪仁福读书不多,但信命,敬鬼神。儿子出生引来如此多的“不祥”,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忧虑。他既欣喜于香火有继,又恐惧这孩子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福伯,”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疲惫,“府里上下,尤其是那晚在产房伺候的人,再多给些赏钱,务必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另外……去请个法师,悄悄地,做场法事,驱驱邪气。”

“老奴明白。”福伯躬身应道,迟疑了一下,又问:“老爷,那……陈郎中那边?”

汪仁福眼神一凛。陈郎中是镇上有名的医师,那夜也被请来以防万一,虽未进产房,但也在外间候着,天象异变和府内动静,他定然知晓。

“陈郎中是明白人,我亲自去打个招呼,再奉上一份厚礼。他家中清贫,老母多病,我们日后多接济些便是。”汪仁福叹了口气,这就是乡绅的处世之道,恩威并施,维系着表面平静。

处理完这些,他踱步到婴儿房外。隔着窗户,能看到乳母周氏正轻轻摇晃着摇篮。汪臧海醒着,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那双乌亮的眼睛,望着屋顶的椽子,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

汪仁福心中一动,推门进去。

周氏连忙起身行礼。汪仁福摆摆手,走到摇篮边,俯身看着儿子。小家伙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眼珠转了转,落在了父亲脸上。那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却又带着一种超乎婴儿的专注,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人心。

汪仁福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儿子娇嫩的脸颊,却在半空中顿住了。他想起了那片胎记,想起了曹婆子的死,心中那根名为“恐惧”的刺,又隐隐作痛起来。他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替儿子掖了掖襁褓角,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刹那,小臧海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窗外庭院中一株枯死的石榴树上,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了然?

……

日子在一种表面的平静与暗地里的焦虑中,一天天过去。汪臧海似乎格外好养活,除了饿时会以那独特的、穿透力极强的哭声示意外,平日极少哭闹。他吃得香,睡得好,身体一天天壮实起来。这正常的成长,稍稍缓解了汪仁福的一些忧虑,或许,那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然而,真正的暗流,往往来自意想不到的方向。

这一日,汪家集来了几个外乡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浆洗得发白青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持一柄拂尘,步履轻盈,看似缓慢,实则几步便从集口走到了镇中心。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些的,像是徒弟,一个背着药箱,一个扛着幡子,幡子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

这组合在灾年并不少见,游方道士、郎中、算命先生,往往是结伴而行,混口饭吃。但这老道士气质非凡,眉宇间一片澄澈,眼神开阖间精光内蕴,与寻常江湖术士截然不同。他们并不急切地招揽生意,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集镇,目光尤其在汪府那高耸的院墙方向停留了片刻。

“师父,就是这里吗?”背药箱的年轻徒弟低声问道,他叫清风,眼神灵动。

老道士,正是那夜于山巅观星的墨天工。他微微颔首,指诀在袖中微动,感受着此地残留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微弱气机——那是星力陨落、异气滋生后的余韵。

“嗯,星芒坠处,气机未平。只是……煞中藏瑞,凶吉难辨,还需亲眼一见那‘星陨之子’。”墨天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们没有直接去汪府,而是在集上最破落的一处角落支起了摊子。扛幡的徒弟,名叫明月,嗓门洪亮,却不惹人厌烦:“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家师云游至此,结个善缘!诊病祛邪,分文不取,只求一餐温饱!”

“分文不取”四个字,在如今这光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很快,摊子前便围拢了一些面黄肌瘦、病恹恹的乡民。

墨天工并不多言,只是让清风负责初步问询,他则端坐后方,目光如电,扫过求医者。他看病的方式也奇特,有时只需望上一眼,便能说出对方病症根源,甚至一些陈年隐疾;有时则让病人伸出手,他并不号脉,只是以指尖轻触其腕部皮肤,片刻即分。

更神奇的是,他从药箱中取出的并非寻常草药,而是一些色泽古怪的粉末、或是用特殊手法炮制的黑色药丸。往往只需一点点,清水送服,重病者便能暂时稳住病情,轻症者甚至能感到明显好转。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镇。这老道士,是真有本事的高人!

汪府内,福伯也听到了风声。他想起老爷近日的烦忧,便留了心,亲自去集上查看。他混在人群中,亲眼见到一个因时疫高烧不退、几乎奄奄一息的孩童,在服下老道士一点朱红色药粉后,不过一炷香功夫,额头的滚烫便渐渐退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孩童的父母感激涕零,跪地磕头。

福伯心中震动,连忙回府禀报汪仁福。

“分文不取?真有如此奇人?”汪仁福闻言,也是惊疑不定。他正值心中忐忑,既有对儿子的担忧,也有对流言和曹婆子之死的阴影,听闻有此高人,不免动了请入府中,为家宅看看风水、驱驱晦气,甚至……看看儿子的念头。

“去,备一份厚礼,不,准备些上好的米粮和药材,以赈济乡邻的名义,送给那位道长。再……委婉地问问,可否请道长过府一叙,为府上……看看景致。”汪仁福斟酌着措辞,既想求助,又不敢直接言明真正目的,怕徒增是非。

福伯领命而去。

然而,当福伯带着几名仆役,抬着米粮药材来到那破落角落时,却发现摊子依旧,那名叫明月的壮实徒弟仍在,老道士和背药箱的清风却不见了踪影。

“这位小道长,尊师何在?我家老爷感念道长慈悲,特备薄礼,聊表心意。还想请问,尊师可否移步府上……”福伯客气地对明月说道。

明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洪亮:“多谢老爷厚赠!不过家师行事,向来随缘。方才他说此地东南方向,有‘木朽之气’萦绕,于生灵不利,带着清风师兄去瞧瞧了。至于过府……家师说了,机缘未到,强求反而不美。该见面时,自会相见。”

福伯一愣,东南方向?那不正是汪府所在? “木朽之气”?他心中更是惊疑,连忙追问:“那道长可说了何时机缘才到?”

明月摇了摇头,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家师还留下一句话,让我转告此间主人——‘星辉虽黯,根骨犹存;璞玉蒙尘,静待良工。’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地整理起幡子来。

福伯听得云里雾里,但“星辉”、“根骨”、“璞玉”这几个词,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他不敢怠慢,留下礼物,匆匆回府,将原话一字不落地禀告了汪仁福。

汪仁福听完,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有说话。

“星辉虽黯,根骨犹存;璞玉蒙尘,静待良工……”

他反复咀嚼着这十六个字,越品越是心惊。这老道士,人未至府,竟似已洞悉了一切!他分明是冲着臧海来的!“星辉”指的无疑是那夜异象,“璞玉”自是臧海,“良工”……难道就是指这老道士自己?

他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一丝隐隐的期待。惶恐于自家最大的秘密似乎已被外人窥破;期待于若这老道士真是世外高人,或许能解开儿子身上的“不祥”,甚至……引他走向一条不同的路?

“福伯,”汪仁福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加强对小公子那边的看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外人不得接近婴儿房。另外……留意集上那几位道人的动向,但切记,不可打扰,更不可得罪。”

“老奴明白。”

汪府之内,因这神秘道人的出现,暗流更加汹涌。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而此刻,在汪府东南角,靠近后院墙的一片小竹林里。这片竹林因缺乏打理,显得有些杂乱,几株老竹已然枯黄。

墨天工与清风,正立于竹林中。

墨天工俯身,从一株枯死的竹子根部,捻起一小撮泥土,在指尖搓了搓,又放在鼻尖轻嗅。泥土呈不健康的黑褐色,带着一股极淡的、近乎难以察觉的腐朽气息。

“师父,这就是‘木朽之气’?与那星陨之子有关?”清风好奇地问道。

墨天工目光锐利,扫视着周围的地面,缓缓道:“星力坠世,其气刚猛暴烈,虽主要应于人身,但余波所及,亦会影响地脉生机。此地处汪府边缘,地气较弱,故受其害,草木率先凋零。这气息寻常人难以感知,但对某些‘东西’而言,却如同指路明灯。”

他说着,脚步停在一处略显松软的泥土前,蹲下身,拂开表面的落叶,露出几个极其细微、仿佛某种小型兽类留下的爪印,但爪印边缘,却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焦黑色。

“看来,已经有‘访客’来探查过了。”墨天工眼神微冷,“速度倒是不慢。”

清风见状,神色也严肃起来:“师父,是‘它们’?”

墨天工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站起身,拂了拂袍袖上的尘土:“无妨,只是些不成气候的探子,被此地残存的星煞之气惊走罢了。真正的大家伙,还在观望。走吧,此间事,尚未了结。那汪府主人,心绪已乱,我们且再等等。”

师徒二人身影晃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竹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枯死的竹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诉说着无人能懂的秘语。

婴儿房中,乳母周氏刚喂完奶,将汪臧海轻轻放回摇篮。小家伙吃饱了,显得很是满足,挥舞着小拳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无意义音节。

周氏看着他,连日来的紧张似乎也缓和了些。她拿起一旁针线篮里一块柔软的棉布,想给小家伙绣个辟邪的小老虎肚兜。刚穿好针线,窗外忽然吹进一阵微风,将桌上的一页描红纸吹落,正好盖在汪臧海脸上。

周氏“哎呀”一声,连忙伸手去拿。

然而,就在那描红纸覆盖住汪臧海面容的瞬间,周氏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清晰地看到,那薄薄的描红纸下,小家伙左胸心脏的位置,那片暗红色的胎记,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就像一块被薄灰覆盖的炭火,隐约透出一点内里的红光。

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阳光透过窗纸造成的错觉。

周氏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一切如常。描红纸被她拿起,小臧海正挥舞着手脚,那胎记依旧是暗红色的静态图案。

“眼花了……定是眼花了……”周氏拍着胸口,喃喃自语,脸色却有些发白。她不敢再看,匆匆将描红纸收好,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摇篮中的婴儿,只觉得这汪府小公子的身上,秘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深重。

摇篮里,汪臧海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咂了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入了安甜的梦乡。

窗外的阳光,正好移开,一片阴影投了进来,将摇篮和他小小的身影,一同笼罩其中。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