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默如约守候 第163章 深海潮汐与人间灯火

王默站在清溪峡的礁石上，晚风卷着水汽拂过她的发梢。指尖缠绕的水纹还带着微凉的触感，那是三日前水王子离开时留下的印记——像一枚无声的约定，在她掌心漾开细碎的光。

“潮汐该涨了。”她低头望着脚下渐次漫上来的浪花，岸边的芦苇丛被暮色染成深紫色。自仙境大战结束后，人类世界的潮汐似乎也变得格外守时，就像那个总在水色光影中出现的身影，从不会让等待落空。

三年前的决战落幕时，洪水退去的平原上，水王子曾对她说：“待深海秩序重归，人间潮汐如常，我会在这里等你。”彼时他的长袍还沾着 battle 的痕迹，蓝色的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澈，“不是作为仙境的水之主宰，只是……等你的人。”

王默当时攥着他递来的水玉，指尖都在发颤。她知道这份约定的重量——仙境与人类世界的壁垒虽已松动，却仍隔着千万年的隔阂。可当水王子转身踏入回流的洪水中，那道蓝色身影没入波光的瞬间，她忽然笃定，有些承诺，比山海更恒久。

“哗啦——”

浪涛声陡然变得清晰，不是岸边的碎浪，而是带着深海气息的涌动。王默抬头时，眼前的水面正泛起层层叠叠的蓝光，像有人在水底点燃了千万盏琉璃灯。水纹顺着礁石攀援而上，在她脚边凝成透明的台阶，尽头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水王子的长发比记忆中更长些，松松地垂在肩头，褪去了战铠的长袍在晚风中轻轻扬起，边缘流淌着细碎的水光。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在目光触及她掌心那枚未散的水纹时，眼底漾开一丝极淡的涟漪。

“你来了。”王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三年来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可在他面前，心跳还是会像初见时那样失序。

“约定之时，从不会迟。”水王子伸出手，他的指尖落下时，王默掌心的水纹突然明亮起来，与他指尖的蓝光相融，“深海的潮汐已随月轨校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异动。”

王默想起三年前被洪水吞噬的村庄，想起水王子为了平衡两界之力，在深海禁域沉睡了整整一年。那时她守在清溪峡，看着月升月落，总怕那道蓝色身影再也不会出现。直到某个满月夜，水面突然升起一道水桥，他站在桥的尽头，脸色苍白，却笑着说：“我回来了。”

“这次……不会再离开了吗？”她轻声问，目光落在他长袍下摆那抹若隐若现的暗纹上——那是深海王族的封印，据说只有彻底放下权柄，才能让纹路变得如此浅淡。

水王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牵着她踏上水阶。脚下的水流温顺地托着他们，朝着湖心漂去。远处城市的灯火在水面铺开，像散落的星辰，而头顶的夜空，一轮圆月正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深海已选出新的守护者。”他终于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轻，“我向灵犀阁递交了辞呈，从此……不再是水之主宰。”

王默猛地停下脚步，水阶在她脚下微微晃动。她看着他眼中倒映的灯火，突然想起辛灵仙子曾说过，仙境的大仙子若主动放弃权柄，会失去大半仙力，甚至可能……逐渐变得与凡人无异。

“你不必这样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涩，“我从来没要求过……”

“这不是要求。”水王子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她被风吹乱的鬓发，他的动作很轻，带着水生植物的清冽气息，“是我想这样。”

他低头时，王默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像刚从深海深处带来的星光。“过去我以为，守护深海是宿命。可在禁域沉睡时，我总想起你站在洪水前的样子，想起人类世界的灯火……原来有些东西，比宿命更重要。”

水阶漂到湖心时，突然向下沉去。王默惊呼一声，却发现自己并未落入水中，而是站在一座透明的宫殿里。抬头望去，穹顶是流动的水幕，能看见外面游过的鱼群，还有远处城市的霓虹透过水层，变成斑斓的光带。

“这是……”

“用深海冰晶做的，随潮汐起落。”水王子走到窗边，指着窗外一群发光的水母，“它们会跟着宫殿移动，以后……你随时可以来这里。”

王默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些水母拖着长长的光尾掠过，像一串串会游动的灯笼。她想起小时候听妈妈讲过的故事，说深海里有座水晶宫，住着守护潮汐的王子。那时她总觉得是童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站在了这样的地方。

“人类世界的变化很快，”她忽然说，“你会不会……不习惯？”

“或许吧。”水王子转过头，月光透过水幕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俊的轮廓，“但我想学着习惯。比如你总说的冰淇淋，还有那个会发光的方块——叫手机，对吗？”

王默忍不住笑起来，他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所有小事。去年她带他去逛夜市，他对着烤串上冒的热气手足无措，引得摊主阿姨一个劲地笑；他看电影时，会认真地问屏幕里的人为什么不会被水淋湿，让旁边的小孩瞪大眼睛说“叔叔你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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