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锁的储藏室里,密不透风的黑暗与尘埃包裹着全身,漫长一天的无人应答,胃也有些饿的发疼了。
门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推开门的男人逆着光,低头盯着那又瘦又小的女孩,弯下腰,抬手轻轻捏了捏看上去好像营养不良的小脸。
“走吧。”
看清男人的脸,小女孩突然愣住了,连对方是谁都忘了问。
【好帅哇……】
忽然觉得一直盯着人家的脸不太礼貌,她慌忙低下头走出储藏室。
门外,另一个身形更为高大的男人将一袋面包递到她眼前。
“吃。”
是命令的口吻,硬邦邦的。
把头仰到极限才看到对方的脸,被他迫人的气势所慑,小女孩咽了咽口水:“谢谢……”
刚要伸手接过面包,梦就醒了。
望着窗帘漏进来的光,任玥努力回忆。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是顾临川和老纪的脸……】
可梦就是这样,上一秒还无比清晰的画面,转眼就飞速淡去,越想仔细看,越是模糊到消散。
揉了揉脑袋,她躺回枕头上,伸手去摸旁边的猫:“元宝,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呢……”
听说人在无法承受沉重的记忆时,大脑会编造出不存在的“救世主”,用美好幻想来覆盖掉灰暗的过往。
可编造谁不好,偏偏是他们的脸?
疑问随着困意渐渐消散,任玥起床后就跟陪玩店的老板提出了辞职,并为之前她猝死造成的订单中断,主动交了违约金。
把债务都还清,又看中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套别墅,计划今天就去看看。
系统给的巨额奖励足够她挥霍几辈子。
她再也不会说出‘我恨有钱人’这句话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来电显示:阿炳。
一个多年没有联系,却能算作她唯一“朋友”的人。
当年断联的原因有些尴尬,他当时的男朋友……似乎看上了任玥。
阿炳是个gay。
他们互相帮衬着度过不少难熬的日子,一起考摩托车的驾照,一起打麻将,靠着通牌赢点小钱,也合伙做过些小生意,在夜市摆摊被城管追着跑……
可以说,在任玥那贫瘠的社交圈里,他是能称得上好朋友的人。
可惜,他那时候找的男朋友,他投入了真感情,对方却是个双。
那个男人说出“我觉得小玥不错”时,两人都以为是寻常的客套,夸她讲义气,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直到一次酒局散场,那个男人搂着任玥的脖子说:“小玥啊,你穿白袜,真的…很带感。”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天知道对方是怎么看上自己的,或许是因为一头利落短发和永远中性的打扮。
起初她穿这身是为了方便打工,后来渐渐成了习惯。
不确定阿炳知不知道这件事,但任玥还是跟他断联了。
轻轻吸了口气,她按下接听键:“喂?”
“……小玥?是我,阿炳。”
任玥哼出一声笑,习惯性地插科打诨:“哟,你还活着啊?”
“你踏马的……这话不该我来说吗?!”
听到那气急败坏,比她还要有女人味的母零嗓音,任玥勾了勾唇:“咋了,分手了?”
说实在的,心里稍微有点替他惋惜。
这么多年的恋爱,放在gay圈里都快赶上金婚了。
电话那头立刻炸锅:“他劈腿了!那个小三还敢来挑衅我!”
随后便是连珠炮似的抱怨,任玥无奈开了免提,边听着边收拾屋子,时不时应和几句,等对方吐槽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行了,为了个狗男人不值得。”
“晚上我带你去找男模,给你散散心。”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不是……你中邪了?哪儿来的钱?”
阿炳难以置信道。
他知道任玥几年前为了买辆摩托车,省吃俭用攒了好久的钱,天天去他家蹭饭。
任玥总不能说自己穿书赚的,只好呵呵一笑:“中大乐透了,五百万。”
实际上远不止这个数,但怕说得太多会把阿炳吓到裂开。
电话里爆发尖锐爆鸣,任玥赶紧抓起手机关掉免提:“别他妈叫了!你个骚零!”
“我开车找你去啊!”
阿炳激动喊道。
任玥一愣:“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看来这小子混得不赖嘛。】
“我姥爷死了,留下的遗产分了我一份!”
任玥闭了闭眼。
“行吧,先陪我去看栋别墅。”
……
挑了几件夏装换上,任玥还有些不适应从寒冬跃入盛夏的错位感。
明明昨天还在冰天雪地里打雪仗。
书中的时间和现实流速不一样。
也幸好不一样,不然元宝真的会被饿成猫干。
难得化了淡妆,换掉中性的衣服,把乱翘的短发做了个造型,坐进阿炳那辆崭新的SUV时,对方果然立刻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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