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盯着水晶柱顶端那道人影,心焰罗盘在血脉深处剧烈震动。她没有动,呼吸却沉了下来。那道影子只闪了一瞬,像是被水流冲散的光点,可罗盘的波动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强,像有东西在回应她。
谢无妄察觉到她的异样,抬手按住她肩头。他的掌心带着微弱的电弧,顺着接触的地方传入她体内,稳住了她经脉里躁动的狐火。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海底深处,一座巨大的宫殿轮廓正缓缓浮现。
整座建筑由透明晶石筑成,泛着幽蓝冷光。穹顶嵌着九颗星形宝石,排列成环状,与夜空中的九星连珠完全一致。宫门高耸,中央浮雕正是这星图,边缘刻满古老文字,符文黯淡,毫无灵力波动。
“这就是归墟入口。”谢无妄低声道。
叶璃点头,眉心一热,幽蓝狐火自双眸流转而出。她闭眼,意识沉入血脉,催动心焰罗盘。罗盘转动,感知五域异能,却无法解读宫门上的禁制。它只是不断震颤,像在提醒她什么。
谢无妄松开手,往前迈了一步。他抬起右臂,铠甲上的电弧顺着手臂流入指尖。他将手指贴上宫门浮雕的星纹。
电光蔓延,沿着星图轨迹游走。整扇门嗡鸣起来,晶石内部泛起涟漪般的光波。刹那间,一道声音从门内传出,空灵而威严,仿佛来自极远的时空尽头。
“双生者,入内者可得三秘宝,但需付出代价。”
声音落下,宫门缝隙微微开启,一道气流涌出,带着尘封千年的气息,夹杂着神性残留与时间的重量。那不是风,是某种意志的吐纳。
叶璃立刻上前半步,眉心火焰凝聚成束,射入门缝。狐火照亮了殿内景象——
中央悬空漂浮着三把钥匙。
左边是一把银匙,表面如水波流动,映出深海暗流的轨迹;右边一把铜匙,缠绕着星轨纹路,微光闪烁,似在推演天象;中间则是一把长剑形的金钥,通体金光缭绕,剑柄处刻着月牙印记,与她魂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三把钥匙静静悬浮,彼此共鸣,频率与心焰罗盘完全同步。
谢无妄盯着那把金钥,眼神微动。他认得那个印记。那是初代月神留下的契约标记,只有继承者才能触碰。
“三秘宝……就是这三把钥匙?”叶璃低声问。
“不止是钥匙。”谢无妄目光未移,“是开启永夜回廊的凭证,也是封印冥渊的锁芯。”
他说话时,左手已握紧雷锤。铠甲上的电弧收敛,不再外放,而是沉入体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
叶璃没有再问。她看着那把金钥,心头一阵发紧。罗盘的震动越来越急,像在催促她做出选择。可她知道,一旦踏入,就再没有回头路。
宫门只开了一条缝,足够看清内部,却无法通行。强行突破?她不信初代会设下能被武力破解的关卡。刚才那道声音不是警告,是考验。
“它让我们自己决定。”她说。
谢无妄转头看她。两人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他们并肩站在这里,一路杀穿黑水、破开幻阵、渡过险流,为的就是这一刻。可真正站在门前,反而沉默了。
代价是什么?
没人说清,但他们都明白,不会轻。
叶璃抬起手,指尖触上宫门边缘。冰凉的晶石传来细微震感,像是心跳。她闭眼,再次催动罗盘。这一次,她不再试图解读禁制,而是让罗盘与宫殿共鸣。
血脉深处,那一缕初代月神心火轻轻跳动。
记忆碎片开始浮现——
一片荒原,月下两道身影对峙。一人持剑,一人执杖。天空九星连珠,裂隙张开,混沌涌出。持剑者转身,将钥匙插入虚空,封印降临。
画面戛然而止。
她睁开眼,呼吸微乱。这是第一次,罗盘主动释放记忆,而不是因情绪共鸣触发。说明这里与初代的联系极深,深到能唤醒沉睡的烙印。
“你看到了什么?”谢无妄问。
“封印的开始。”她声音很轻,“也可能是结束。”
谢无妄没再追问。他抬手,将雷锤插回背后卡槽,双手按上宫门两侧。电弧再次爬满手臂,这一次,他没有注入星纹,而是以雷能探查门缝内的能量流向。
“门内有三重封印回路。”他说,“分别对应三把钥匙。只有同时激活,才能完全开启。”
“怎么激活?”
“用命格。”他看向她,“你的狐火,我的雷鸣,必须同时注入对应钥匙的共鸣点。”
叶璃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取宝,是献祭。三秘宝不会主动交付,必须用他们的力量去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狐火在掌心跃动,幽蓝中带着一丝金边。这是她从小就被视为灾星的原因,也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力量。
“你怕吗?”她突然问。
谢无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怕?我早就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了。”
他话音刚落,宫门内的三把钥匙同时轻颤。金钥转向他们,剑尖微微下压,像是在行礼,又像是在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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