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裂缝猛然扩大,碎冰如刀片般砸落。谢无妄抬手横锤,甲胄上的电弧瞬间暴涨,一道环形雷网在两人上方展开,将坠落的冰块弹开。叶璃退后半步,掌心燃起狐火,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裂口。
一道黑影从裂缝中跃出,落地时激起一圈寒气。那人站直身躯,左脸的紫色雷纹缓缓蠕动,右眼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扫过二人。
“冥绝。”谢无妄声音冷得像冰。
冥绝嘴角扬起,没有答话。他抬起右手,骨链锤出现在掌中,锤头刻满扭曲符文。他轻轻一甩,链条划破空气,发出刺耳鸣响。
“把战甲交出来。”他说,“还有她体内的初代心火。交出来,我让你们少受点罪。”
叶璃冷笑:“你被逐出玄骸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没资格谈条件。”
冥绝低笑一声,手臂猛地一震,骨链锤直冲雷网中央轰去。锤未至,空气已泛起波纹。谢无妄双臂发力,雷网收紧,电弧交织成网,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火花四溅,撞击声震得冰壁嗡鸣。叶璃瞳孔微缩,心焰罗盘在血脉深处剧烈震动。她看清了——那锤头表面有细微裂痕正在扩张。
“不是冲我们来的!”她突然喊,“是冲雷网!”
话音未落,锤头炸开。一团浓稠的紫色雾气喷涌而出,像活物般扑向雷网边缘。电弧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光芒迅速暗淡。
“退!”谢无妄猛拽叶璃手腕,两人急速后撤。雷网崩塌,残余电弧在空中抽搐几下,彻底熄灭。
紫色毒雾贴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冰层发黑,冒出焦臭气味。叶璃屏住呼吸,狐火在掌心低燃,热流扰动空气,吹散逼近的雾气。她发现西北角雾气稀薄,风眼尚存一线通路。
“那边能走。”她低声说。
谢无妄点头,握紧雷锤:“他不急着杀我们。”
“他在等。”叶璃接道,“等更多人到位,等陷阱封死。”
冥绝站在高处冰岩上,机械义眼不断扫描四周。他抬起左手,打出一个手势。远处冰面震动,三艘黑色潜艇破冰而出,舱门开启,数十名身穿紫黑长袍的叛军鱼贯登岸。
这些人手持骨刃,步伐整齐,迅速在通道出口布成三圈包围阵型。最外层蹲伏警戒,中间层架起骨弓,内层执重兵压阵。
“围而不杀。”谢无妄盯着对方阵型,“他们要活捉。”
叶璃握紧月牙魂器,体内狐火翻涌。她知道强行突围代价不小,但若再拖下去,毒雾扩散,连呼吸都会成问题。她刚要动作,谢无妄伸手拦住。
“别动。”他声音压得很低。
叶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冰面开始浮现纹路,九个光点逐一亮起,排列成环形。正是九星连珠的图案,但每一点都带着黑气,像是被污染的星辰。
“空间锚点。”她说,“他要在我们头顶开裂隙。”
“不止是裂隙。”谢无妄眯眼,“那是牵引阵。一旦激活,能把我们直接拖进冥渊通道。”
叶璃咬牙:“那就不能等它完成。”
她猛然抬手,狐火化作长鞭甩出,直扑最近的一名叛军。那人举骨刃格挡,火焰缠上刀身,瞬间将其烧断。其余叛军立刻反应,骨弓齐发,箭矢如雨射来。
谢无妄雷锤砸地,电弧呈扇形扩散,将大部分箭矢击落。剩余几支钉入冰面,尾部还在跳动电光。
“他们不怕误伤?”叶璃皱眉。
“怕什么?”谢无妄冷笑,“冥绝根本不在乎手下死活。这些人只是消耗品,用来拖时间的。”
话音刚落,冥绝再次举起骨链锤。这次他没有投掷,而是将锤头按入冰面。符文亮起,一圈紫色波纹扩散开来,与空中尚未完全成型的九星图案产生共鸣。
地面轻微震颤,毒雾流动速度加快。原本稀薄的西北风眼开始收缩,雾气厚度增加。
“他在加速毒雾扩散。”叶璃察觉不对,“这雾不只是为了困住我们。”
“还有别的作用。”谢无妄盯着冥绝的动作,“他在用雾气当媒介,构建某种连接。”
叶璃闭眼,心焰罗盘剧烈震荡。一段记忆碎片闪现——百年前,初代月神曾以双生之火封印冥渊触手,而破解之法,正是切断其能量传导路径。眼前这毒雾,正沿着特定频率波动,像是在传递信息。
“他在通知青冥。”她睁眼,“雾气是信号载体,只要阵法完成,消息就会传出去。”
“那就不能让他完成。”谢无妄抬锤,电弧在铠甲上重新凝聚。
“你攻不了。”叶璃拉住他,“他站在高处,周围有盾阵保护。你一动,至少五张骨弓会同时瞄准你。”
“不动更糟。”谢无妄甩开她的手,“等九星连珠阵成型,我们都得被吸进去。”
“那就换方式。”叶璃低头看向手中魂器,“我能用狐火干扰信号频率,但需要时间。”
“多久?”
“三十息。”
谢无妄看了她一眼:“我给你三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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