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鸟消失在天际后,叶璃转身走向营地中央的石桌。风卷起她的发梢,金丝擦过肩甲发出轻响。谢无妄跟在她身后,手按在雷锤上,目光扫过四周沙丘。
桌面上摊着那张羊皮地图,血字“双生圣物在此”仍清晰可见。叶璃取出残片,放在地图正中。漆黑的碎片与焦黄纸面接触的瞬间,表面血纹微微一颤,随即归于平静。
“它认得路。”她说。
谢无妄点头:“但走这条路的人,必须活着抵达。”
话音未落,远处沙尘扬起。两道身影自荒漠边缘疾驰而来。前方是银蓝长裙翻飞的汐瑶,脚踩流光般的水痕;后方则是骑着巨狼的苍牙,狼背骨刺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两人在营地处停下。汐瑶收起幻化的双腿,鱼尾重新显现,鳞片映着最后一丝天光。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贝壳,打开后,三颗泛着幽蓝光泽的珍珠静静躺在内壁。
“海眼最深处的护灵珠。”她说,“能稳住体内灵脉,隔开虚空气流。我带了三颗,还有一颗留在归墟备用。”
苍牙翻身下狼,从狼背行囊中抽出一套暗灰色护甲。材质似毛非毛,似皮非皮,在灯光下隐隐流动着微弱的灰芒。
“疾风狼王的毛发混编骨丝织成。”他将护甲放在桌上,“穿上去轻得像没穿,但沙暴刮十年也磨不破。我们族里叫它‘风不留痕’。”
叶璃伸手抚过护甲表面,指尖传来细微的震感,像是有风在纤维中穿行。她抬头看向苍牙:“你信我们能走到祭坛?”
“我不信命。”苍牙声音低沉,“但我亲眼见过你烧退冥渊触手。只要你们敢进荒漠,我就敢带路。”
谢无妄拿起一颗珍珠,雷息缠绕其上。电光与蓝光交汇,珍珠内部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活络的经脉。
“能量结构稳定。”他说,“可以嵌入护甲内层。”
叶璃已解开外袍,露出腰间的月牙链和贴身软甲。她将护甲提起,套上双肩。布料贴合肌肤的刹那,一股温和的气流自内而外扩散,仿佛有风托住了身体。
“确实轻。”她动动手臂,“而且……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汐瑶拿起另一件护甲,开始将珍珠逐一嵌入内衬的小孔中。每放一颗,便用指尖轻压,海水般的波动随之漾开。
苍牙则取出骨笛,吹出一段短促的音调。远处沙丘后,十几匹疾风狼陆续现身,围成一圈守在外围。
谢无妄走到武器堆旁。叶璃的月牙链、他的雷锤、苍牙的骨笛、汐瑶随身携带的水刃——所有兵器整齐摆放。
他右手搭上雷锤,雷息缓缓注入。紫电顺着锤身蔓延,又跳向其他武器。每一件都被电光包裹,表面浮起一层极薄的雷膜。
“抗冲击力提升三成。”他低声道,“再加一道频率震荡,能震散低级冥渊雾团。”
叶璃走来,掌心燃起一缕幽蓝火焰。她将火苗引向月牙链,火焰顺链而上,沿着每一节金属烙印而过。链身由黑转青,再泛出淡淡的赤金光泽。
“附魔完成。”她说,“碰到受控生物,火会自动烧进去。”
谢无妄将雷锤插回腰间,拿起汐瑶的水刃。刀身透明如水晶,此刻在雷息下微微震颤。他递还时说道:“加了导电层,你的潮汐术能更快成型。”
汐瑶接过,轻轻点头:“等进了荒漠,我可以用水汽凝雾,掩住行踪。”
苍牙走过来,把骨笛放在武器堆上:“我也要强化。”
谢无妄照做。当雷息触及骨笛,笛身突然发出一声尖鸣,像是狼啸撕破夜空。叶璃的狐火应声跃动,仿佛有所呼应。
“好了。”谢无妄收回手,“现在每件装备都能扛住一次中级裂隙爆发。”
四人围在石桌边。地图上的光路依旧清晰,红线指向幽原腹地。汐瑶将最后一颗珍珠嵌入苍牙的护甲,轻轻拍了拍。
“都齐了。”她说。
夜色彻底笼罩营地。篝火燃起,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叶璃坐在火边,手指摩挲着月牙链的接口。谢无妄立于高岩之上,监视远方动静。汐瑶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鱼尾轻轻摆动。苍牙坐在外围,手握骨笛,耳朵微微转动,捕捉风中的异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午夜时分,天空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月光,也不是星光。一团青绿色的光影悬浮在营地正上方,凝聚成一道人影。绿发垂落,额前翡翠石闪烁,正是浮岳祭司青冥的模样。
声音从空中传来,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中。
“你们准备得越充分,死得越惨。”
叶璃站起身,狐火在掌心燃起。
谢无妄跃下高岩,雷锤已握在手中。
汐瑶睁开眼,水刃滑入掌心。苍牙低吼一声,巨狼咆哮回应。
四人迅速列阵,武器对准空中幻影。
青冥的影像嘴角微扬,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光影晃动,像是风吹过的水面。
“你以为这是警告?”叶璃冷笑,“这是你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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