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小狼成长记 第38章 雨落战起

红尾狼朝树干下的雪轻柔呼唤了一声。瞧，面对凶猛的进攻，别慌，找到对方的薄弱之处就可以瓦解其招式。

雪轻柔呆呆地看着红尾狼，本能地做出了回应。

野狗向前跨了几步，身体比上次进攻低了许多。

红尾狼神色未变，静静地看着野狗。野狗很快到达跟前，眼睛里没了狂傲，而是一种谨慎和老练。红尾狼的嘴角上扬了一点，这条野狗，反应还不错。

红尾狼扭头看向雪轻柔，目光里透着淡淡的忧伤。接下来它要展现的动作，会有些复杂，先看一看，以后再学。

雪轻柔点了点头。

野狗冲到了红尾狼面前，它张开嘴，咬向红尾狼的脸颊，同时用余光盯着红尾狼的四肢，观察着对手的动作。

野狗已经足够警惕了，可它刚碰到红尾狼面颊表面上的泥土，那种湿润的感觉忽然消失，转而变成一股气流从面前经过。野狗的眼睛瞪大了，因为它的面前已经没了狼的身影。

不止野狗，雪轻柔也很震惊，它完全没看出红尾狼的躲闪方向，似乎是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野狗曾是猎犬，它接受过大量的训练，它在震惊中不忘留下一点思考的空间。红尾狼绝不是消失了，而是通过某种快速的躲闪方式，闪到了一旁。

果然，野狗感受到尾尖有一丝湿润出现。它收回尾巴，迅速转身，可转过身后，依然不见红尾狼的身影。野狗此刻有些慌了神，当尾尖再次传来湿润触感，它大叫了一声。

野狗因惊吓发出的叫声，吓得雪轻柔全身一震。雪轻柔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身体向树干深处挤了挤。树干已经枯萎，表面粗糙，淋久了雨，又变得滑腻。贴在这样的树干上，并不舒服，但雪轻柔感觉这样很安全，在心理上能躲开外界的危险。

野狗多次转身，却始终看不到红尾狼。野狗的内心逐渐失去平静，它开始害怕。在它的脑海中本无幽灵的概念，但待在主人身边久了，它对这种并不存在的事物逐渐产生了恐惧。

眼下这只狼，像极了传说中的幽灵或者鬼魂。行踪不定，身法飘逸，而且完全看不到。

红尾狼是一只真实存在的狼，只是行动比较快，加上在夜晚，光线不足，才产生了这样的效果。它从野狗身边经过时，野狗只能感受到风的流动。它的身影由于晃得太快，没有被野狗捕捉到。

雪轻柔对于世界还处于好奇与探索阶段，没有幽灵这种荒诞的想法。红尾狼的身法确实不多见，但看得久了，还是能感悟出一些门道来。雪轻柔盯着前方的争斗，对于细节的观察逐渐增多。没多久，雪轻柔的目光就跟上了红尾狼的行动。

红尾狼身形极为灵活，轻盈中不乏灵动，敏捷里又不失力量。它在野狗身边转圈，每一步的落点都恰到好处。不过由于动作实在太快，雪轻柔没看出红尾狼具体的落脚点，只是根据身影的移动，知晓了红尾狼的周旋策略。

红尾狼在野狗的身上添加了多处伤痕。随着血液的流出，野狗最原始的意识逐渐胜过了来自人类的鬼魂概念。它渐渐发现，红尾狼就是一只狼，一只本领高超的食肉动物，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毫不相关。

但这并没有让它心安，这只狼的身法太古怪了，野狗摸不透。无论往哪个方向转身，它都看不到红尾狼。凭借气流的扰动倒是可以确定红尾狼的位置，但它来不及反应。

一番争斗下来，野狗遍体鳞伤，可它却没有在红尾狼身上留下过一道伤口。甚至，它都没看清对手的面貌，因为这只狼的身上始终布满淤泥。野狗很是好奇，这么快速的移动，红尾狼身上的泥巴为什么还没有被甩出去？

如果野狗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可能会更加惊骇。红尾狼并非一直在和它缠斗，期间它多次离开洞口，在外面的泥潭里滚了一圈之后再回来。

雪轻柔注意到了这一点，而野狗忙于思考取胜之道，没有注意到周围环绕的气流曾经中断过。

红尾狼又在野狗身上制造了一些伤口之后，它放慢了速度，最后在洞口之外停下了身体的移动。高速的移动需要消耗能量，现在到了休息的时候。

红尾狼躺在一个泥潭里。它打着滚，口中发出惬意的叫声。这样的声音对于野狗无疑是一种挑衅。泥水四溅，口中温柔之声持续传来。野狗冲出洞口，直奔泥潭。

红尾狼没休息多久，身上疲惫之感还未退却，不过见到野狗凶猛的表情时，它并不慌张。经过刚才的试探，红尾狼已经了解了野狗的实力，对它的攻击与防御动作都已掌握。

这只野狗确实是出色的猎犬。如果它身上没有猎人的气息，红尾狼会很欣赏它的能力。但它偏偏是一条帮助猎人捕杀过狼的狗。

红尾狼认出了这条狗，它身上残余的猎人气息，来自……自己咬死的那个猎人。而那个猎人，和它有仇。

那个猎人，杀死过太多狼了。

猎人身边的这条狗，也杀死过太多狼了。

红尾狼转动头部，看向雪轻柔，心里涌出无限苦涩。雪轻柔还太小，不应该见到杀戮这么可怕的情景。这条野狗，先赶走它再说吧。

野狗已经到了红尾狼面前，可红尾狼却还在看着雪轻柔。野狗的眼神更阴沉了。这只狼这么看不起自己，和自己争斗时居然敢分心。既然如此，那就让它瞧一瞧自己猎杀狼的本领吧。

红尾狼全然不在意野狗喷火的眼睛，当野狗爪子碰到它的身体时，它又消失了。不过野狗也有进步，它感知到身体左侧出现了一股气流，随即将爪子翻转，往左侧抓去。

红尾狼顺嘴咬住了野狗的爪子，但野狗爪子坚实老练，红尾狼使出全部咬力，但它期待的骨头碎裂声音始终没有传来。

红尾狼松开了嘴，心里叹气。它毕竟是一只小母狼，还没完全长大，咬力有限。

不过在它全力一咬之下，野狗的爪子虽然没断，却也是受了重伤。野狗收敛了攻击，悬着这只爪子，在泥坑另一端盯着红尾狼。

红尾狼用同样的目光看着野狗。

雪轻柔与这两只正在交战的动物不同，它的眼睛里，是一种好奇，在看到野狗滴血的爪子时，隐约还有点害怕。

现在是夜晚，又下着雨，野狗还在泥坑里。它受伤渗出的红色液体，混合在雨水与污泥中，难以辨认。可雪轻柔从中感知到了血腥气，这样的气息，对于狼来说大多是兴奋的，但雪轻柔的情感有些复杂，兴奋中还有一些排斥。

缓了一会儿之后，野狗试探着把受伤的爪子放下来。在伤口接触到地面的积水时，刺痛传来，野狗吸了一口冷气。它向前走了几步，缓缓把冷气转化为暖气呼出。

它又朝红尾狼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