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赤色洪流2 第136章 战场巡礼

绎枫严词拒绝了所有的跟随请求，一个人驾驶战机前往了黑域。

反射性探测系统完全无法工作，前方的领域吸收了各类的光波辐射，同样也不发射任何东西，基础的脉冲都没有。

他采用了轻巧的点射，通过爆弹尾焰来确认对方的边界，找准其膨胀速率后，开始匀速巡航，和边界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的灵能逐渐探出，他并没有感知到灵能波动，一个团红色的力量朝着前方飘去，然后在触碰到的一瞬消失。

在那一瞬间，绎枫感知到了两件事，第一，他看见了无尽的黑暗，彻底的黑暗。第二件事，就是他维持灵能的难度骤然上升，这种上升不是寂静修女那种亚空间投影是一颗黑洞，不断吸收灵能的难度，而是现实屏障猛然加厚到极高水平的上升。

这像是.......

绎枫深呼吸了一口，聚集了更多的灵能，凝成一颗球，朝着星系内飞去。这次他飞的更远，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宇宙中疾驰，按照记忆中鸟卜仪的读数，全力朝着星系内飞去。

骤然间，光芒大盛。

他看到了目标星系，一颗个美丽的世界，有着黄绿色的巨型气态行星、略微泛红的卫星、冰封的暗蓝色星球、温暖的绿色世界.....

靠近了这个星系的边缘，他的目光全都聚焦于远处的目标世界，那颗有潜力成为殖民地的行星。

行星轨道上，有着一支机械教舰队。

他们处于交战状态，宏炮弹幕撕裂黑暗的宇宙空间，拖拽出一条极具暴力美感的尾焰直线，闪耀的光矛如同上帝之枪刺向远处，极其罕见的宏级神圣电浆武器充能完成，在无数不稳定的能量流中维持诡异平衡的巨型湛蓝色电浆弹从炮管中跃出。

战斗是如此激烈，几乎每一个能运作的武器组都在开火。

他看的很清楚，因为一切都定格住了。

运动，时间是用于描述物质运动发生过程的一个参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再运动了。

这里的温度是零下二百七十三余摄氏度，所谓的绝对零度。

他感觉自己身处于亚空间的尽头，这里是时间的尽头。

一个天文级的静滞立场。

所有射来的光都被静滞在了原地，没有任何东西逃脱，因此这里变成了一片黑域。

绎枫的力量被驱逐，他无法影响这个静滞时空内的任何事物，哪怕是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陨石，在他穿过的时候仍然保持着自身的结构，绎枫的感觉就像是被一颗子弹贯穿胸膛一样痛苦。

这股力量消散之后，绎枫决定亲自进入，弄明白这里发生的一切。

欧莱克的身躯枯坐在战机之上，忠诚的机魂为他导航，炽热的灵魂纵身一跃，跃入名为尽头的水泊之中。

他如同被沉入沼泽的人，奋力划动手臂，拨开粘稠到不可理喻的现实屏障，强大的压迫力让他现在就想撕开裂隙遁入亚空间中，他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过度消耗力量，他也会永远沉沦在这个静滞区域之内。

但是他必须去，他要弄明白两件事，第一，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如果这样的情况可以复制，那么是不可接受的，第二，这里是否会无限膨胀？

经过现有的计算，这里膨胀速度低于宇宙空间的膨胀速度，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加速膨胀？

他朝着前方急速飞去，穿过了一片黑暗，随后，他进入了如同电影一般的世界。

他的速度没有变化，但是前方变化的速度在变快，这意味着在静滞立场出现的一开始，他的膨胀速度是快于光速的，但是等到它膨胀的速度逐渐变慢，渐渐和光速齐平的时候，也就是黑暗区域和他见证的区域的交接。

过了那里，所有的光都逃跑了，而黑域本身不发光，所以黑域后续吞噬的地方，是黑暗的，但是，如果绎枫离开这里，到达黑暗区域时，他会看见灿烂的星空，因为外面的光线一直在朝内照射。

绎枫大致估算了一下，他现在在星系的边缘，破碎的小行星带变得和星环一样环绕着巨型星系，他距离爆炸的中心大致相当于光走四百分钟的距离，也就是说，他在这里看见的一切，距离战争的中心，这个静滞立场吞噬星系的时间节点，至少还有四百分钟。

随着他的前行，他能看见机械教舰船的凶猛火力在倾泻，全都朝着星球上的一个点倾泻而去。

很快，下方的地壳就被轰碎，这是大陆板块级别的大坍塌。

可是，下方亮起的莹莹绿光让绎枫大呼不妙。

这是一支太空死灵王朝的沉眠之地，机械教将它们唤醒了。或者说，是侦测到之后，或许是偷东西被发现了，或许是遵循欧姆尼塞亚（帝皇）的旨意，全力轰杀异形，但是低估了对方的防御能力。

他看见星球上升起了绿色的光柱，一艘靠得最近的机械教护卫舰被毫不留情的切成了两半，虚空盾似乎在接触到射线的0.1秒内就过载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一个太空死灵的金字塔凭空出现在了星球轨道上，活性金属在其上“蠕动”着修复伤势，它们被触怒了。

第二发光束出现，或许是这艘战列舰的虚空盾足够强大，或许是其庞大的舰身已经超过了绿色光束能承载的极限，或许是它用精金强化的外壳装甲吸收了太多的能量，在一击之后，它被打出了一个大洞，缺口上逸散着绿色的光芒，朝着其他位置侵蚀而去，所过之处一切湮灭，但速度并不快。

机械教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更多的炮组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停止的战斗，绎枫判断，敌人一定是跳帮到了机械教的战舰之内，太空死灵能让自己的士兵传送到现实世界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死亡开始蔓延，那一座强大的金字塔飞船闪烁了一下，骤然出现在了机械教舰队后方，发射的攻击引爆了亚空间裂隙生成器，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绎枫看见了亚空间的光芒，机械教意识到了用普通手段是无法对付太空死灵的，他们启用了旋风鱼雷。

接下来的景象非常奇特，理论上，那枚鱼雷撕开了亚空间裂隙，在一个局部区域形成了灵能不稳定场，其内的所有一切都会被无情的丢进亚空间中。

但是静滞立场没有能静滞灵能的玩意儿，正如现在没能静滞他一样。那些亚空间造成的现象都正常的随时间流逝，没能被静滞住。

所以，他现在看到的一切，是排除了所有亚空间玩意儿之后的现实世界情况，靠的近的护卫舰残骸、陨石，纷纷被吞没，消失在那片空间之中。

太空死灵的半个战舰被吞没，显然这个睡懵了的王朝还没有进入到战争状态，恐怕没想到对方的武器会忽然一下从原始人一样互丢爆炸石头变成高等级的亚空间武器。

它失去了一角，近乎六分之一的船体，让内部的一些廊道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这触怒了它们。

太空死灵开始以更高的频率发动攻击，也是在这时候，星球背面闪烁了一下，一艘正规的战舰进入了星球外轨道。

这是一艘未知级别的战舰，长相就像是一个墓冢被按在了一片弯月刀片上。它似乎在远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情况，亦或者对机械教内部武器进行了一次扫描，然后毅然决然的加入战斗。

此时的绎枫已经逼近星系内部，越过了最外面的冰冷星球，更多大小不一的碎片充斥在宇宙之中，他的速度太快，在这样的情况下灵能对速度的影响太小，大部分情况他都选择了硬抗。

这使他看的更模糊，当然，这有可能单纯是距离太远了难以看清。

当他抵达那颗巨型气态行星的时候，战争已经到了末期，大片大片的机械教舰船陨落，它们如同群星的眼泪，煌煌坠入星球之上，若是此刻有人能站在星球上，那么他们看到的景象一定非常壮观。

这个时候，只有机械教最大的那艘舰船还在苦苦支撑，凭借着多倍能量管线的虚空盾模组和史诗级的教堂祝福机魂，硬抗了一发射线之后没有被击溃。

绎枫觉得这个机械教舰船很有价值，其虚空盾模组少说也是一个黄金时代的遗留之物。

如果绎枫是太空死灵的领袖的话，这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动用星神碎片武器，因为这个时候，机械教已经证明了他们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对于太空死灵产生了最低程度的威胁。

事实上，对方就是这么做的。

闪电，如同瀑布一样的闪电，无穷无尽的闪电从太空死灵的金字塔上流淌而出，用绎枫的话说，‘像是把二十个卡尔多·迪亚哥捆在里面发电。’

巨大的雷光瀑布在某一时刻调转方向，朝着机械教的旗舰猛扑而去。

这一击绝对能彻底毁灭这艘船，但于此同时，机械教的反击也到了。

一枚光束型的武器照耀在敌人的舰船上。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传送设备，光束型传送因为特别显眼，在黄金时代就被淘汰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机械教挖出来了，而他们传送的设备是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看来我找到起点了。’

绎枫靠近到了战场，一切停滞在了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他调整角度，在从舰船到炸弹的这段距离内，能清晰的看见炸弹爆炸的全部过程，一枚源于黑暗时代的强大武器被“无知”的机械教使用，很显然，他们没有搞明白爆炸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这片世界是死域了，就算是在亚空间的角度看，这里的时间和空间走到了尽头，恐怕是一片也是一片黑暗了。

他准备逛一逛，然后回去，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尽可能多的记住东西，没有能力将这里的东西带出去，除非他成为了帝皇那样的强者，能够让大钟在静滞立场中鸣响。

他慢悠悠的前进，在逛完了让他眼红的机械教舰船后，他决定进入太空死灵的舰船内看看。

这个金字塔的结构已经被破坏，活性金属没来得及修复先前被轰开的区域，他从容的从缺口飘了进去。

他看见了正在从复活池中爬出来的死灵士兵，它们的身躯有的只凝结了一半，眼神空洞而漠然。

一扇大门拦住了他的脚步，好像是黑石制造了，散发的阵阵反灵能力量让他感到恶心。

“看来这里不欢迎我。”他这样想着，正欲离开，却发现有一个缺口，正好将墙壁轰开了。

绎枫信步踏入其中，发现了一个大殿，这是太空死灵霸主的王座宫殿，幽影的黑暗之柱上本应坐着霸主的谋臣武将，但此刻空无一物。

坐在王座上的霸主从远处看如同一个伫立在海边的香蕉树，走近一看，他那独特的树叶形装饰，颜色和树干很像的外装甲壳和明黄色中带着些许青绿色的权杖组合在一起，让绎枫很不厚道的笑了。

他靠近了数步，环绕观察了一下，然后决定离开，找找太空死灵的宝贝好像比看它有意义。

忽然间，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这个霸主似乎动了一下，准确的说，是他的法杖好像摇曳了一下。

他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但刚想离去，却猛然止住脚步。

我一个原体眼花什么？

他马上返回到霸主的身边，比刚才靠的更近，没错，那权杖在摇曳着。

一切都静滞了，包括星神碎片通过太空死灵超凡科技发出的毁灭性能量幕都静滞了，唯有星神碎片本身没有被静滞，它在周围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场域，一个硬生生在如此强大的时间尽头重启时间的希望。

这是星神的力量，代表物理法则的终极的力量，没有什么高级低级，先进落后。星神之中，不乏掌控了时间力量、空间法则的星神。

其他星神，自有对付他们的手段，不然，掌握时空的星神早就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轮不到什么局外人、虚空龙等苟延残喘了。

绎枫无限的将自己贴近权杖，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听见一连串的急促说话声，惧亡者的贵族语言从他耳边响起。

“你~~~~是~~~~~”

这位霸主在说话，很巧的是，他持握权杖的手臂，和半张脸在星神碎片的影响范围内。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传送让手臂移动的身体掌控核心无法连接到手臂上。

它将享受永恒，无聊到死亡都远去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