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赤色洪流2 第17章 我们不能停下

绎枫想了很久，他得出了一个模糊的方案。

如果四神，或者说亚空间生物，都是银河系智慧生物的情绪力量、灵魂散发的力量所化，那么，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人类一种智慧生物了呢？

这样，四神和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就变成了人类的内部矛盾？

那么，祂们，是不是就变成了一种更高级的剥削者？祂们疯狂的用源于人类的情绪力量感染腐化别人，就像是旧时代的军阀那工人们造出来的枪支暴力抓壮丁，然后那些被抓了壮丁的人最终也称为了军阀麾下的军人，也开始压迫其他人？就像是资本家用金钱腐化别人，然后那些人为了利益会忠实的保护资本家？

所以，解放全银河就意味着四神和我们的矛盾变成了内部矛盾，然后团结一致让敌人的力量衰弱，让我们，包括帝皇以及他分出去的权柄的存在力量提升？

绎枫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面前的、全息投影前的、所有听到这段话的人，都因为找到了苦苦追寻的、通往他们最终理想的那条路而痛哭流涕。

（对此，投影前的伏尔甘表示.....我可怜的绎枫“弟弟”啊，你还不知道你就要被关小黑屋了吗？）

这场演讲在圣主的心惊肉跳中结束了，不是说他反对这些理念，而是帝皇现在还在啊，这种事情，帝皇说那就是万众一心，我们说那可就是篡权夺位的造反派哩。

演讲一结束，巴尔斯如临大敌，这一波一波冲过来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关键是原本应该拦住他们的原体卫队好像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

全场唯一还能算是镇静的也就晓岚，可能是从前绎枫的低语听多了，现在保持着可怕的淡定。

嗯......不排除吃撑了不想动弹的因素。

“大人，师长，我们还是尽快回到指挥室吧。”

他说的诚恳，而就在这个时候，威廉表示，挺好的，我该睡了。

巴尔斯：？？？

别的无畏都是醒来给新兵蛋子们讲故事，你丫的醒来听绎枫讲故事？听完就睡啊？

威廉知道，军团小辈们对绎枫的敌意永远的消失了，不需要他再用自己的威望来压制了，这个男人已经回来了，用极为漂亮的方式重新将军团团结于他的麾下。

当所有人都在涌向绎枫的时候，唯有他在默默离去。

......

巴尔斯最终没有跟上威廉的脚步，他护送着绎枫离开。

绎枫将一大摞的战团记录放在了他手上，边走边问道：

“有些东西不在记录之内。”

“您是指什么？”

“精金战士的数量太少了。”

虽然，在正常的军团中，动力甲是阿斯塔特的标配，但是，在我们军团，那是只有老兵才能穿的装备，比起精金战甲，马克十动力甲这类防御力更低更灵活的甲胄，必须是已经有足够战斗经验，有充足战斗意识躲避敌人攻击的老兵才能穿着。

刚入伍的都是穿精金战甲的，反正要求只要力气大，会按枪的扳机就行。

但是，绎枫见到的西古德之流的新人，穿的是从别的军团换来的动力甲。

不应该，绝对不应该，按照我们的产能，应该是别人穿着从我们这里换来的精金战甲！

“西古德他们是按照非正常标准应急训练出来的吗？”

谈到这个问题，巴尔斯就有许多苦水要倒了，“并不是，师长，他们都是按照原有标准来训练的，是克里斯蒂娜机械大主教，她在听闻你失去记忆变成原体之后......不认你了......然后就有点.....闹脾气。”

“哈？”

唯独这一点，绎枫是真没想到。

“她一直拒绝加大产能，也拒绝扩大生产线，执拗的待在狼居胥星上那个狭小的区域内。后来帝皇亲自去了一趟，虽然取得了相关技术，但是最重要的太空蝠鲼......咳咳，维修建造一体机飞行版被优先改造，加上了虚空盾和几门炮之后，当做了泰坦级的空天战机使用，真正生产的产能并不足。”

绎枫:.......

这都什么跟什么？

首先，巴尔斯的信息一定是有问题的，肯定是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克里斯蒂娜停止铸造肯定是有隐情，帝皇去处理了，但可能没处理好。

第二，帝皇不是蠢货，他肯定知道，先造原始的维修建造一体机，然后将这些机器投入到建造同产品的生产线中去，肯定能让产能呈指数级上涨，没有理由不这么多，既然如此，那就是这些生产出来的原始版本用到了更需要它的地方去。

“帝皇重现了多少技术和失落的武器？”

“数不胜数。”

“产能如何？”

“能稳定供应现有的军团。”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有大量富余产能。

“山阵号修好了吗？”

“大致维修好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帝皇可能在用大量的太空蝠鲼铸造曾经昂贵的造物，比如利维坦无畏，也可能在制造更多的隐秘部队，例如灵能泰坦大军，亦或是更神秘的力量。

绎枫沉吟片刻，向巴尔斯重新确认，“现在有这项技术的，就克里斯蒂娜和帝皇两家？”

“准确的说还有第二十五军团，机械统御亚美利加，但他现在长期和帝皇在一起。”

‘那或许是帝皇尝试让太空蝠鲼录入从机械教那里夺来的技术，为了彻底摆脱机械教的技术垄断。’绎枫这样想着。

“那么，我们拥有的类似技术......”

赤色洪流军团的技术军士掌握了太空蝠鲼的制造和使用，人民之光号母舰应该有产能。

“但我们并没有制造精金战甲的准确模版，那些都在克里斯蒂娜那边，而现在，她似乎毁灭了自己的通讯设备，连‘嘴巴’都没了，完全成为了一条自动生产线，以低下的效率生产着精金战甲，而这些需要分给所有的忠诚军团。”

“那么，我们的太空蝠鲼在干嘛？”

“呃......帝皇和我们签了个秘密协议，”巴尔斯将脸靠到了绎枫边上，“我们军团不是没有税，而是上缴太空蝠鲼作为税。”

绎枫：.....

“我是问.....”

“圣主说人民优先。”

“哈？”

“就是.......大部分在帮忙造巢都、矿场、铸造世界。”

殖民地发展是一件很缓慢的事情，一座巨型巢都可能在星球总督家族的运营下经历上千年才建造起来，而圣主选择用太空蝠鲼加速建造，可能只需要百余年甚至几十年就能建造起宏伟的巢都世界。

我们的地盘都是银河边缘的穷地方，如果没有这样的帮助，新殖民地可能在早期阶段就灭亡，或者在穷困的星域和缺乏大气改造的情况下苟延残喘，永远都不会发展。

凭借圣主的政策，新殖民的地方能快速跨过那些痛苦的发展时间。

而精金战甲缺失的战斗力，由阿斯塔特来补充。

无穷无尽的阿斯塔特。

这个银河的已经沉浸在苦难之中太久，人类帝国早已忘记了大远征时期、泰拉统一战时期的辉煌，甚至忘了为什么阿斯塔特的选拔如此残酷。

无他，失去原体之后基因种子稀有，可人命是最不缺的东西，所以需要进行死亡试炼来筛选强者。

但是在早期，在泰拉统一战时期，基因种子富裕的时期，帝皇仅仅靠泰拉一颗星球就能拉起数以万计的阿斯塔特，其选拔标准并非伤亡惨重，也就是和特种兵选拔差不多。

现在，圣主是公认的战力偏弱的原体，原因之一是......圣主日常抽血制造基因种子，常年缺血处于虚弱状态......

你怎么能养得起那么多阿斯塔特啊？

圣主：我们帮助了殖民地加速发展，他们上缴的物资足够.......

绎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三个月后，三支军团的舰队抵达了帝国的偏远世界，遥远之旗星系。

这个星系的名字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之地。

这里最初是在阿巴顿第十三次黑色远征时期，亚空间产生的大裂隙同时带来了许多曾经无法通行的亚空间航道的联通，一些危险的亚空间漩涡和风暴消失了，于是帝国的一支行商浪人舰队首次来到了这里，发现一颗勉强算是宜居世界的星球和几个有些矿产的卫星后就殖民了这里。

后来，这个行商浪人被我们.....呃......他......“主动加入了我们并将所有的部队、领土交予我们领导”。

我们的一支部队就顺理成章的在这里发展起来，到了后期帝皇为了应对泰伦虫族的威胁，下令死亡守望在这个星系建立远望观察哨，以此监视泰伦虫族的动向。

所以，这个世界拥有一个小的人类星球，数个卫星采矿场，大型的太空遥望设备和一圈等级不低的防御网，驻守了几位死亡守望的修士。

然后，由于亚空间紊乱的风暴的关系，星语者传来的消息.....

“三军团要抵达这里了。”

“什么？第三军团？帝皇之子吗？”

死亡守望驻守的原铸阿斯塔特修士立马忙碌起来，迅速联系了小小的人类世界，那里的总政委当机立断，开始全球动员，准备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启用封存的防御设施，灭绝令避难所进行扩建。

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用上了非常古老但是能源输出非常稳定的核聚变发生器作为地下深处避难所的能源设备，为尸体淀粉制造设备和水源净化器提供电力，必要时刻，将人类的尸体丢进去净化成干净水源，制造成食物，做好了敌人攻击星球不利后恼羞成怒使用灭绝令的准备。

星球的其他地方进行了坚清壁野的政策，大部分人造太阳室内农场全都往还未完全建成的巢都最下层避难所附近迁移，围绕巢都布设层层防线，于是这个世界的结构变成了底巢区域不断的往上层运粮食。

由于星球级虚空盾还未建立，他们做出了用巢都作为轰炸掩体的决定。

这里如火如荼的进行了两个月的大动员，不说全面进入战争状态，至少调动了当地人民保卫家园的情绪，大量青壮年入伍。

然而，曼德维尔点上并没有亮起光芒。

死亡守望的几位原铸战士在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调转太空遥望设备来对周遭宇宙空间进行监视，随后发现了已经减速到低于光速的我方舰队。

于是乎，事态是这样发展的。

人类殖民地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赤色洪流军团的支援来了！是一支大舰队！”

（因为永恒山岳号等标志性舰船并未出现，所以他们不知道是主力舰队）

原本人心惶惶的巢都一下就安定下来了，那些拒绝离开家园的、拒绝舍弃自己的财富轻装离开的、拒绝被征兵的，各式各样的矛盾一下得到了缓和，整个世界的治安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第二次通讯，死亡守望问：“第三军团的舰队要来了吗？”

三支军团联军：？？？什么？什么第三军团？第三军团都被我们基本杀光了，母星和大部分舰船都炸了，恶魔原体都被撕扯碎片了呀。

得知这一消息，传到殖民地的时候，众人一下就放松下来了，太好了，我们的军团战无不胜！

可是，开启了全星球总动员不是闹着玩的，恢复到原有状态需要不少时间。

军团很快就到了这个殖民地，遇到的问题是.....

“我们需要粮食补给。”

“粮食都吃藏在地下了，运出来需要很多时间。”

“我们需要工业品补给来维修战舰。”

“呃，这里只有基础工业，矿产和冶炼厂的产品都是最简单的工业品，你们要给舰船打几个纯铁板的补丁倒是可以，再精细的就......”

军团：......

殖民地：我们动员了很多兵员，要士兵不？

军团：不要，我们船上人口密度太大了，还想着先放下一点士兵到你们的殖民地上。

两边都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不过也有些好消息，我们可以借用死亡守望的星语强化设备，发出稍微靠谱点的星语了。

帝国对于时间的划分是和星语次数挂钩的，比如说，0级和1级就是在太阳系内，无需星语通讯的地方，2级就是在一次星语就能联系到泰拉的地方，3级就是星语能直接联系到2级世界的地方，以此类推。

到了8级世界，那和泰拉的时间误差已经有十年以上。

这里是9级，也就是最高等级世界，属于是时间完全不可信，绎枫除了知道现在是43K之外，根本不能确定精确的时间。

虽然可以使用死亡守望的站点进行比较靠谱快速的星语通讯，但仍然免不了星语错乱、缺失。

但是和之前察合台开坛做法和帝皇通讯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并没有危急到那种地步。

军团尝试性的用星语者发送了一条战报讯息：

赤色洪流、白色疤痕、火蜥蜴军团已经成功取得修复网道材料，绎枫指挥联军五次穿过曼德维尔点后成功逃脱混沌军队包围，正在朝卢修斯铸造世界开进。

两次星语传递之后，赤色洪流又双叒叕被翻译成了红色的河流，白疤和火蜥蜴的词条，网道也被翻译成了狭长星带紧接着就遗失了。

五次星语传递之后，卢修斯铸造世界、绎枫词条遗失，语句出现了错位。

七次星语传递之后，曼德维尔点和混沌的词条也遗失了。

经过了多次的辗转之后，帝皇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五次渡过赤色的河流。”

（帝皇：？？？感觉有点熟悉）

遥远之旗星系在举行简陋的欢庆仪式，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没人敢打包票说敌人不会追上来。

绎枫有着深深的忧虑，因为这个世界像是一个陷阱，他能够联通的地方太少了，从现实世界走的话，几乎只有两个采矿世界作为选择。

混沌没有攻击这里，感觉像是在另外两个世界提前设下了埋伏，无声无息的打掉两个机械教的采矿点可太简单了，绎枫自己就能想出一万种方法。

舰船或多或少都传来了一些噩耗，许多船只已经快撑不住了，临时维修的设备已经濒临崩溃，他们需要标准的元件来替换维修破损设施。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绎枫又一次接通了察合台和伏尔甘的通讯。

“舰队所需要的给养还没有补齐，补给线的舰船也还没到预定的时间。”

作为一支庞大的舰队，自然是有补给线的，在这种时候，补给舰和其护卫舰队是非常重要的有生力量，但由于我们并未沿着补给线后撤，而是选择的另外的路线。根据通讯的回应，他们应该得到了信息，改变了路线，在一个月后抵达机械教的采矿世界。

“我怀疑补给舰队已经迷航，接到讯息并且回信的是混沌舰队，他们会在采矿点设下埋伏等我们的接应部队。”

绎枫从圣主的身体里跳出来，咬着牙说道：“我们的部队先走，先去占据那个机械教的采矿世界，你们修整好了再跟上来。”

智库给出了一个数据，他们刚刚从遥远之旗殖民地得到的一些补给，只够大家在节食配给状态下支撑三个月。如果未能和补给部队汇合，那么他们将采取应急食物循环。

而且弹药也捉襟见肘。

“抢占先机至关重要，宁可在舰队抵达时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周旋战况，也不能等待敌人从容布好陷阱等我们扎进去。”

绎枫这时候有些怀念某些异形。

“这仗打的这么热闹，怎么没有绿皮来呢？来点绿皮我还能扩充一下食物补给库。”

这话说的让察合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巧高里斯雄鹰浑厚的嗓音如呼麦般灌入通讯阵列，“前出侦察是我白色疤痕的任务，你们只管休息。”

“你还剩多少子嗣，察合台可汗，是时候轮换了，接下来我们来负责前出的任务。”绎枫扫了一眼鸟卜仪，白疤友方的信号点看似没有少多少，实际上那些战舰机库内的侦察机和小型的机动舰船已经损耗殆尽。

察合台可汗是一位不太喜欢和其他兄弟交流的原体，平时他都会保持一个冷淡的旁观者的状态，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想揍绎枫，哪怕他说的话语比起曾经那些性格迥异的兄弟好很多了。

“你的部队并没有比我们好到哪去。”察合台摇了摇头。

然后.....

“确实，但我们有两个原体呀。”绎枫忽然变作的圣主的原体模样，拍了拍圣主的肩膀。

看着更气人了。

“怎么？舍不得我？要不.....我给你留一个，圣主，你待在这里。我带一部分部队去前面探路。”

察合台直接掐断了通讯。

剩下三位对视一眼，似乎没有反对意见了。

“一切保重，绎枫.....和绎枫。”

“保护好这里的人。”

通讯连接中断。

圣主下令让其他人出去，就剩下他和绎枫。

原体卫队们都离开之后，这个舱室陷入了寂静，绎枫等待着圣主说出留下自己的理由，但他迟迟不开口。

终于，绎枫忍不住了，他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圣主意识叹了口气，这是绎枫第一次见到他叹气。

“你在我体内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你我之间有一股隔阂，有一股无法描述的力量在阻遏着你我完全融合。很抱歉，尽管我们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你已经证明了你对.......人类的忠诚，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我拒绝让你单独指挥一支舰队。”

绎枫挠了挠脑袋，疑惑的说：“就为这事儿？和察合台开个玩笑而已。”

圣主看着他，他知道这个灵魂曾经的历史，如今他好像正因为可以和自己曾经的基因之父平起平坐而洋洋得意。

‘是否是因为察合台的基因种子影响残留在他灵魂之中呢？’圣主这样想着，但他又觉得不太像，应该不是这股力量阻碍了他们。

灵魂的事情，谁说的清呢，或许他们两个灵魂本来就不可能融合。

“在适合的时机请示一下帝皇吧。”

“让皇老爷诊断一下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

在笑容的背后，绎枫实际上有些......尴尬。

他知道原因，他知道，就是......有点玩脱了，一些不太要紧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