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赤色洪流2 第15章 军团的魂魄

会议进行到了最后。

伏尔甘通过全息频道看着绎枫重新鼓舞起了士气，他承认这位兄弟在这方面比他强的多。

‘或许是因为我长的有些吓人。’伏尔甘如此“安慰”了一下自己。

与他一同观看的原体卫队听完圣主的演讲后也心潮澎湃起来。

然而，就坐在圣主不远处的巴尔斯，准去额说是暂时寄宿在他体内的绎枫，眉头越皱越深，他发现雷尔夫的那句“对敌人的仇恨还不够坚定，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敌人”并非空穴来风。

这是传递在整个军团间的思想，而源头，恐怕就是正在慷慨激昂演讲的圣主。

圣主的演讲已经结束，他紧张的攥着拳头，按在身前的小桌子上。

“今天，我还要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我找回了失去的记忆。”这句话随着讯号传到每一艘舰船之后，亲历了绎枫归来事件的战士终于松了口气，不必再将此等秘密憋在心中了，而其他不知情的老兵更是欢呼起来。

“我！在巴尔斯智库的帮助之下，成功的，将那过去的意识寻回，现在，让大家来见见他吧。”

他一条手臂高高举起振臂欢呼，一条手臂伸向巴尔斯，而巴尔斯则双手抓住了赤色洪流之主宽厚的手掌，澎湃耀眼的灵能旋即亮起。

随后，灵魂态的绎枫踏着圣光出现，以古老的原铸战士姿态凝聚在原体的身边。

内心是很不情愿干这档子装神弄鬼的事情的，但是目前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来让他合理的出现，只能用圣主和巴尔斯的权威了。

随着他的出现，那些经历过他的时代的老兵热泪盈眶，这些位高权重的老战士激动的站起身来，纵使一些新政委心中起了一丝怀疑，也在其他战斗兄弟的炽热感情中暂时被压下去。

圣主很激动，他高呼着：“让他来讲两句吧，讲讲他对于我们现在情况的看法。”

圣主后退，绎枫向前。

台下无数双眼神期盼的盯着他，那一双双期待又有些惭愧的眼睛。

每个人都希望听到“过去的绎枫”见到现在的他们，现在的事业进度后，说上一句：“同志们的工作，进行的很不错嘛。”

但他们又硬逼着自己不敢这么想，军团刚刚吃了败仗，丢掉了好多好多他当年给军团留下的财产，损失了难以计数的人命。这些人们的内心纠结着，既希望被夸赞，又认为绎枫该好好的骂他们，骂的凶，骂的狠，骂的他们委屈的坐在地上，抽泣着回答；‘我们好想你，我们面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挫折，我们想要你回来领导我们’。

然而，绎枫先是坐下了。

是的，坐在了那张矮小的只到圣主膝盖的小桌子前。

他高高举起一本红色的小书，拍在了桌子上。

随着一个担任摄像工作的伺服颅骨缓缓飘近，各个转播画面将红色的书不断放大，不断清晰化，众人看清楚了，那是战团圣物室中最古老的原版《绎枫语录》。上面记载着绎枫从三个半帝皇天使一直发展到军团规模的漫长岁月中说的一些具有指导性的话语。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段时间，对于凡人来说，足以从激动的情绪转为屏息凝神准备倾听绎枫的第一句话，但是对于原体来说，这是很漫长的时间。

“这是做什么？”圣主问道。

“做什么？无非是.......阵前再亮旧时剑。”

一句话，让众人心跳为之一滞，齐齐慢了半拍。

圣主面色尴尬，他明白了绎枫想要做什么，他的第一次出场，好像就是一场思想改造战争，他一个人，面对整个军团。

他偷偷的碰了碰绎枫，但是绎枫坐的笔直，丝毫不动摇。

和圣主相反的是，威廉坚定的支持绎枫，他站在巴尔斯身后，用那巨大的枪管监督着巴尔斯，巴尔斯正拿着一本加大版的红书，准备在空白页上记录下绎枫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哪怕是一个语气词。

“那末，我就开始了。”绎枫环顾四周。

“开始嘛，我就先讲一个老问题，以前有人问我，外星动物和外星异形的区别在哪里？我呢，就用最易懂的方式回答：‘打得过的叫外星动物，打不过的叫异形’。

当然，这是不严谨的说法。不少人提醒过我，动物是生物学上的分类，和植物、真菌的概念相对，外星异形也该包含在外星动物里，就像人类也是动物一样。

这句话是没有错滴，但若是细究这二字的起源，在现代生物学概念被界定、被人类科学归类之前，甚至在人类采用公元计数法之前，“动物”一词就早早的出现了。这个记录嘞，我恰好晓得，是一本记载过去社会礼制的珍贵的古书，叫做《周礼·地官司徒第二》。

它里面讲到：‘以土会之法，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其动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皂鳞。’

意思是呢，各地有各地的特产，山林中的动物产出皮毛类的制品。

也就是说啊，我们站在古代人类的视角上，大声说出说“动物”一词的时候，是不包含人类自己滴。动物，就和地里长出来的麦子、淤泥里挖出来的莲藕一样，都被归类在物产里。

为什末？

因为，从陆地上的猛犸巨兽到海洋中的巨型鲸鱼，从天空中翱翔的大雕到河中的巨蟒鳄鱼，已经尽皆匍匐于人类的脚下了。人类文明，是站在他们的尸体上遥望的星河。

这是站在自然界之巅的宣言。

这，是无数岁月中搏杀出来的、名副其实的、确凿无误的王者，才能拥有的视角。

那句老话说滴好啊，叫‘视天下之物皆如草芥。’

他们平淡的将动物作为物产而记录，这两个字，象征着人类文明傲视泰拉的骄傲。

那末，当外星人出现的时候，我们人类文明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在自然界中，人类是否还具有统治地位？

我想啊，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不要向外求。

安静，安静下来，安静的聆听你血管中奔涌的鲜血。

先祖的血脉在怒吼，祖祖辈辈留下的意志就在你耳边呐喊着！铭刻在基因里头的斗争精神，是决不允许你们屈居敌下。

战天斗地的人类文明是绝不奴颜屈膝的当别族的附庸滴。

不要被什么所谓的平等所迷惑！在这片银河之中，有限的资源、不断发展导致的生存空间不足、种族差异的矛盾都是战争的导火索。

矛盾！矛盾是永远存在的。只要有差异就一定有矛盾。只是矛盾有大有小，例如有的人肤色黑一点，有的人白一点；有的人头发长一点，有的人短一点；有的人颅骨圆一点，有的人颅骨凸一点.....

这个世界永远在运动、变化、发展，而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也不断变化着、发展着。那些小矛盾，在历史的特定时期，都成为过主要矛盾，引起巨大的动荡的。

而种族之间的巨大差异决定了在任意一方的视角中，其都是外部矛盾中不可忽视的重要矛盾。如果种族之间没有发生战争，那么就说明有更重要、更亟待解决的矛盾存在。

可是啊，当内部矛盾随着发展变得难以调和，为了维护一个种族的内部团结，就会渐渐的将外部矛盾调节为主要矛盾，所以，只要时间这个车轮还在往前滚动，那么，它就会不可阻挡的，滚到种族差异这个巨大的外部矛盾上来。

完美解决矛盾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彻底消灭矛盾的其中一方。

最常见的，就是战争！

因此，当一个外星种族向我们发动战争的时候，那就不可能带着什么平等自由而来，不可能为了打造什么共同繁荣圈而来，那就是要将我们打成奴隶、打成血食、打成动物园里观赏的物种，打成历史书上的一个名字的！

任何试图将我们打入被殖民阶级、被剥削阶级、被奴役阶级、被食用阶级乃至灭亡的敌人，都将遭到我们最凶狠最残暴最不惜代价的反击。

曾经有一句老话，叫做民族敌人也是阶级敌人。今天，我要讲一句，种族敌人，也是阶级敌人！

和外星人的战争，也是阶级 斗争！！！

阶级 斗争，我们，就不能以前力量较弱的时候闹革命一样，组织起工人罢工后，在资本家施舍出一点本就属于我们的劳动果实之后，就解散咯，回去休息咯。我们，就不能在得了几场胜仗、敌人丢盔卸甲放弃殖民地狼狈逃跑的时候就欢呼胜利。

那些，是我们斗争初期的时候、力量还不够强大的时候采取的正确策略，但是，事物是运动的，是发展的。当着革命的向前推进，形势向前发展的时候，以前先进的东西，随着时间推移就变得落后哩，要是还照着以前的法子做，原封不动的照着老旧的经验做，那不但是本本主义，还是犯了尾巴主义的错误。

大家都在往前走，你原地踏步，可不就变成了大部队最后面的尾巴了吗。

同志们！当斗争进行到后期的时候，一个异形种族在消亡的时候，它和一个个体的死亡是不同的！

个体重伤不愈会倒在地上死去，但是，在一场种族战争溃败的时候，很可惜，败退异族的伤体，那就不可能把它一下子打倒在地上，钉死在终焉地里。

我们都希望那些敌人们腐烂在终焉之地上，永远的躺在坟墓里。

但是，同志们！

腐烂的尸体是不会自己走向坟墓的！

我们要给予最无情最暴力的打击，我们的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讲什么温良恭让，我们的战斗是一个种族灭杀另一个种族的暴烈行动，是阶级 斗争的最酷烈，最能体现武器的批判滴战斗。

承载异族死亡的，也只能是历史书、标本室、畜牧场和动物园！

可是啊，我们之中有些同志，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他们取得了阶段性的、短暂的胜利，可能是歼灭了一支异形舰队，可能是清理了一颗异形殖民地，就高傲的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个异形只能算作是外星动物啦！’好像他这么一说，功劳簿、历史书上这么一写，这支异形就退出历史舞台了，他就能躺在功劳簿里受人膜拜了。

全然不顾残余的敌人会重新发展，重新壮大，重新坚定的向我们攻击；全然不顾它们依旧有可能、有能力会对我们的普通民众造成的严重伤害；全然不顾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全体人民的幸福安康，而不是区区干掉一支异形。

现在，我以赤色洪流之主的名义，宣布我们对异形的态度，那就是伐山破庙，犁庭扫穴，亡其文明，灭其种族，绝其苗裔！

我，向全体战士发出号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光最后一滴燃料，追杀异形们到天涯海角！将它们卷土重来的希望掐死在最远最黑的荒芜宇宙中！”

（讲了这么多，其实就七个字，“宜将剩勇追穷寇”）

......

面对沸腾起来的人民，绎枫由着他们闹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为什么要在今天，在这个时候，在刚刚哀悼完牺牲的同志们的时候，来说这样一个问题，那是有两点原因的。

第一点，我看有一些人，经历了失败之后，有一些灰心丧气。大家要记住，真理，某个阶段的真理，是具有普适性的，对于我们来说是真理，对于敌人来说同样如此。

同理，同志们，同理！

不要因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懊悔，今天，我们的敌人也犯下了同样的错误。

它们聚集起了强大的兵力，上次见到这样庞大的军队还是泰拉防卫战和伊斯塔万三号大屠杀，但是，它们失败了，它们让我们逃出了天罗地网的包围圈，我们不是倒在坟墓里的腐烂尸体，我们在前进。

回去，回去重新集结力量，同志们，加上三倍的忠诚和坚持，每个人守住自己的岗位，我们还有许多硬仗要打。

那些失去了舰船的海军们，要相信工人阶级的力量，他们创造出了这些钢铁财富，他们有能力再创造出来。

那些失去亲朋好友的同志们，请你们相信我，相信军团的领导，我们不会辜负烈士们的夙愿，我们会将敌人彻底消灭。

复仇，这就是第二点我要强调的，我听到一个老兵说“对敌人的仇恨不够坚定，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敌人。”

这是不对的，我们承认，仇恨是驱使我们坚定战斗下去的重要力量。

我遇到过以此为信条的部队，那是一支名为“恶意战士”的阿斯塔特战团，他们坚定的认为仇恨是最可靠的力量（信念）。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杀了很多敌人，也做了很多坏事，有的时候我无法判断他们到底是忠诚的还是叛变的。

复仇是强大的力量。

但不是决定性的力量。

（因为对凡人宣传的关系，恶魔在宣传中是亚空间中的异形敌人，也囊括在了发言中“异形”指的敌人里。）

什么是决定性的力量？想一想，同志们，我们今天说了什么？我们今天明确了和异形的战斗就是阶级 斗争的理论，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和行动准则。

没错！思想。

用先进的革命思想武装起来的赤色洪流军团，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有战斗力的、完全可以让人类文明信赖和依靠的强大的武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