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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苏尼亚和二十军团的星球中，我肯定会选科苏尼亚，哪怕那里的舰队像泰伦虫群一样密集。”
绎枫和伏尔甘交谈着。
不攻击第二十军团的星球，不是怕自己减员严重，是怕自己增员严重。
打着打着，就怕这群第二十军团的家伙把纳米油漆一刷，直接变成我们的样子，画上我们的徽记，开始对着自己家舰船开火，然后就混到我们的部队里来了。
这是这群家伙最擅长的事情。
赤色洪流不是单一基因种子的军团，甚至被帝皇称为“多基因种子联合作战试验军团”。
绎枫能分辨出自己的子嗣，但是其他基因种子的战士不是很好判断。
伏尔甘点了点头，打开了和白色疤痕军团的联络。
“察合台，你们的情况如何，还有多少能撤离的舰船？”
一艘风云级战列舰能挂载的小舰船数量是有限的，在战斗中每损失一艘主力战舰，就意味着有好几艘护卫舰没法撤离。
“我们损失了七艘战舰。”
“很好，在我们的计算冗余之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仅能带走所有的护卫舰，还有九艘战舰的冗余，可以带走一些运输舰。
舰队朝着假普罗斯佩罗急速前进。
......
“两颗心脏当做祭品，大人，我获得了一个预言，瘟疫将在烈火中焚尽，沼泽被烘干，随后被鲜血浸润，内脏不会腐烂，头颅只会被堆成高耸的八角堆。”
话语声自至暗之处传出，仿佛阴影本身在说话。
一艘古老、强大、曾经无可匹敌的战舰悬浮在虚空之处，不可计数的岁月流逝，浸泡在亚空间光辉中的它已经彻底变异，曾经标志性的装饰也在混沌诸神的呓语中完全扭曲。
如同贯星长矛般高贵的舰首变得空洞而腐朽，隐藏在光滑甲板下的炮台如今裸露在外，丑陋的恶魔和堕落灵魂寄宿其中，巨大的八芒星金属构件贴在了惨烈的舰船“伤口”处，不断的冒出致命的黑烟。
像是瀑布一样飞泄而下的大理石阶梯蠕动着离开，一头虚空鲸的雪白脊骨替代了它的位置。
金色的大门不再能被推开，而是成为了上下开动的闸门。这似乎是全舰唯一正常的地方，当它打开之后，你才会意识到，那已经变成了深渊巨兽的门牙。
至深的大厅内，混沌战帅高坐在扭曲钢铁和哀嚎灵魂组成的复仇之魂号王座，正是这个王座之下，荷鲁斯杀死了圣洁列斯，而帝皇杀死了荷鲁斯。
高高的吊灯上燃烧着十六颗圣洁列斯子嗣的脑袋，在这片基因之父惨死之地，他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便陷入了黑怒状态，这十六个忠诚子嗣在此被斩首，恶魔吞噬了他们的灵魂，然后这些恶魔又被束缚在这几个头颅之上，永世不熄的火焰在颅骨上熊熊燃烧，他们一遍又一遍体会着基因之父死前经历的一切，成为永远在天花板上狂怒尖嚎的背景音。
糅杂着不知名巨兽骸骨的地板上镌刻着混沌符文，其上覆盖了人皮制成的地毯。
阿巴顿神色漠然，注意力放在了复仇之魂号外部的荷鲁斯之眼上，那原本是个装饰，现在变成了蠕动的肉球魔眼，能够帮助他看清天文尺度上的遥远之地战况。
“啜泣少女那边的预言如何了？”阿巴顿举起荷鲁斯之爪，他刚刚擦干净一个试图背叛他的混沌领主的鲜血。
“它失败了。”
“失败是难以饶恕的，”阿巴顿被混沌严重影响的脸上出现了神似荷鲁斯的一丝表情，“在一切开始之前，你们可以和我提任何要求，我会满足提出的任何条件、需要的所有‘原料’，我所求的只有你们的成功。但是，有人辜负了我。”
阿巴顿所坐的王座可以掌控整个复仇之魂号，这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上每一颗螺丝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监视。
忽然，一道讯息传来，让阿巴顿皱了皱眉头。
“又有一艘舰船私自离开，阿克索六世的船。”
阿克索是效忠于混沌战帅阿巴顿的一位千子巫师，一位强大的混沌领主，至于为什么是六世，那就是个禁忌问题了。
荷鲁斯之爪质发出了启动时代表性的光芒，单膝跪在地下的巫师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恐惧于这一混沌圣物。
“又有人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阿巴顿还没说完，信息如雪片般飞来，他直接控制舰船，比着急忙慌跌跌撞撞朝着这里跑来的通讯员还要早知道那些讯息。
一艘又一艘的舰船正在全速离开他指定的舰船阵地。
“克洛诺斯，阿尔法军团的无信之人。”
“千疮之子，又是千疮之子，他们的舰船都在离开。”
“坎德的舰船也发出了告别讯号。”
......
阿巴顿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些讯息，几乎三分之一的舰船都在离开，朝着假普罗斯佩罗曾经的位置赶去。
“敌人选定在那里突围。”阿巴顿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且他们都忠于智慧之主。’
几乎所有以狡诈和阴谋着称的混沌领主都在离去，而那些狂躁的、嗜杀的、甚至愚蠢的吞世者领主在他的强硬命令下都没有乱动。
这让混沌战帅感到了一种可耻背叛！
旋即，他向所有人下达了一道指令，是关于舰船的调度问题。
剩下的舰船中，几乎所有船长都立刻照着他的指示办，阿巴顿给予了他们奖赏和一些无意义的承诺，例如允许他们在前往下一个某某世界的时候大开杀戮，或者某人的仇人正在哪个世界上，未来黑色军团将攻击那里。
“今天，潜藏在我们中间的不忠之人已经被全部抓出，黑色军团的统一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我们必将撕开帝国的孱弱防线，饱饮敌人的鲜血，彻底诛杀伪帝！”
总之，就一个字，“赢！”
.......
零散的舰队在三位原体指挥的舰船打击下被摧毁，尤其是把圣主塞进指挥室之后，绎枫非常开心的跳到了敌人的舰船上大肆杀戮，手动操作过载了几个敌舰的亚空间引擎，这让那几艘士气高昂跳帮船搞得和逃生船一样狼狈。
“大批的敌军舰船正在朝着这里袭来。”
“他们是哪里来的舰队？”绎枫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源自白色疤痕一位前出侦查的风暴先知。
“是来自黑色军团的大批部队。”
“哦，黑色军团。”绎枫终于听到了一个没有原体的混沌势力名字。“快，立刻弄清楚来袭舰船的数量。”
虽然是这么下令的，但是他的脸上没有看见任何严肃，反而满面笑容。
让黑色军团，那些本应该驻守在荷鲁斯之子假冒母星上的舰船来这里补防，那说明，混沌势力是真的没有后手可以投进来了。
如今的局面，鲜血大军行动的长路贯穿星系，一侧是原来钢铁勇士母星奥林匹亚和怀言者的星球，我们所在的一侧是午夜领主、荷鲁斯之子和假普罗斯佩罗所在的位置，
这就意味着第四和第十七军团的舰队无法驰援到这里，第三军团已经被打崩，第十四军团和第十二军团正在内讧互杀，第十五军团随着恶魔星球一起传送走了，距离极远，无法支援此地。而他们刚刚从侧面掠过第二十军团的防区，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
“黑色军团的舰船数量众多，足以拉开一道巨大的防守网，我们要突破并不轻松。”伏尔甘从舰队战的角度上思考，他们一方处于绝对的劣势。
“不重要。”察合台可汗非常自信，他们的舰队即将达成完全形态，终于可以自信的说出这句话了，“我们就只有一个优势，快。”
和察合台的自信不同，伏尔甘现在忧心忡忡，“护卫舰群开到这里还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建立前沿阵地，阻击前来补防的敌舰群，为后续部队打出战略撤离空间。”
如果军舰不能保护弱者，那么他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们有无数次机会离开这个包围圈，但是没有，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些该撤离的“弱者”们还没有完成调度和他们会合。
“不能交战！”绎枫提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每损失一艘现实超光速引擎战舰，就有三至四艘小舰船无法撤离，这是一支超过百艘重型战舰的大型舰队，我们无法速战速决，陷入拉锯战对我们不利。”
“你想怎么做？绎枫可汗。”不知不觉中，察合台可汗用上了白疤以前对绎枫的称呼。
（可汗类似于大人，是个大点的官，比如连长就能这么称呼，并且平辈也能用。）
“怎么做？敌人的兵已经调出来了，将军，抽车。”
绎枫一指科苏尼亚，地图上那里如同洪峰时期的水闸，大量的红点正朝着这边倾洒过来。
“复仇之魂号，阿巴顿，肯定在那里。”
阿巴顿乃是混沌战帅，重要的是，他是四神共选。
绎枫的手指又一次在地图上划出了惊人的弧线。
“我们听你的指挥。”
“让出位置来，让那些敌人的支援部队占住这里。但是，在那之前，在这片区域给我洒下定时水雷，不管能不能炸到敌人，必须让敌人看见这里的剧烈上升的能量指数，短暂迷惑敌军。主力舰队，向星系内部内驶去，接引我们的要搭载的护卫舰。”
三支军团的主力部队在外围宇宙空间外清扫了一圈之后，猛地又扎回了曼德维尔点之内。
两支舰队相向而行，随后同时转向并行，逐渐开始了各舰船捆绑悬挂工作。
.......
科尔达·德夫岚怀着愤怒的心情报告了色孽方面的战况，在切莫斯被炸，福格瑞姆被放逐后，剩余的色孽舰队作鸟兽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跑出了这片战场，八颗恶魔星球不仅包围了三支忠诚派军团，也包围了他们。
“八艘欢愉王子的舰船愿意加入您的麾下，这是他们的统领给您的讯息。”
阿巴顿向德夫岚.表现出了荷鲁斯之子的亲和力，但两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黑色军团内有四位神使，分别为阿巴顿提供四神的讯息。科尔达·德夫岚便是色孽的使者，职位是炼狱领主，有趣的是，他的前任中的一位名字是德夫岚·科尔达，不知道两人是否有灵魂上的联系。
另一位使者斯凯拉克来到了阿巴顿的王座之下，他是纳垢方面的代表、**领主、一个参加了卡迪亚地面战的猛人。他失踪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死的透透的，但是他最终回来了。
“慈父希望你拦住帝国的舰队，只需要将他们压回星系之内。”
纳垢现在和恐虐打的正酣，怀着既然他得不到那么谁都别想得到的想法，慈父甚至想拖住血神。
事实上，便宜了奸奇可能是邪神们最能接受的结果，因为马格努斯被打成了碎片镇压在了神圣泰拉之上，不管这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奸奇手里确实没有原体了，四神的力量有一点失衡。
但和邪神们不同，混沌战帅并没有多少战意。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黑色军团都不太可能一口气吃掉三个原体，这和他的战略目标完全不同。
和这支三位原体带领的帝国舰队硬拼的意义在哪？削弱自己和帝国的力量，让其他势力拿到最大的好处？甚至在他衰弱之后争夺混沌战帅的头衔？
阿巴顿的目的从来不是原体，他永远将趁机统合投入混沌的各种势力，增强黑色军团的力量为行动核心。
他要用一支庞大的部队袭掠整个银河！
原体所带领的几处反抗成功了又怎么样？他确实是几乎不可能弄死原体，但是黑色军团有机会把伪帝的军团打得只剩原体。
阿巴顿蔑视短视傲慢的帝国学者，那群蠢货只从记录里找到绎枫曾是察合台可汗的子嗣以及同样在帝国边缘行动，就愚蠢的认为第二十六军团是也是人数稀少的野蛮人。
蠢货。
混沌战帅在第二十六军团成立之前就和赤色洪流战团交过手，他清晰的认识到，除了帝皇之外，帝国最具有威胁性的就两个人，一个是罗伯特·基里曼，一个是圣主绎枫。
这两个人的运营能力太过恐怖，他们会将黑色军团的数量优势抹平。
其余原体，就算再能打，能打得过泰坦齐射吗？能打得过舰炮齐射吗？芬里斯、巧高里斯这种破地方，能给他们提供多少补员？
阿巴顿的手指烦躁的敲击着王座的扶手，稍稍安慰了一下内心。
虽然四神——黑色远征的主要赞助商忽然间强烈要求他来，不由拒绝，但至少赤色洪流的部队也在这里，如果能帮助四神弄死圣主，那么他也就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是的，弄死，无论四神的代表带来了多少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捕捉陷阱，他都决定一有机会就弄死圣主，退一万步来说，让圣主回归帝国事小，入了混沌，其恐怖的运营和生产阿斯塔特能力......混沌战帅这个名头，到底落在谁的脑袋上？
阿巴顿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人类（他自己这么认为），混沌只是助力，不能让那些烂玩意儿全面掌控人类文明，而被腐化的圣主来进行黑色远征，那么一旦成功，人类将彻底成为四神的玩物。
因此，他的策略是，有机会就弄死圣主，没机会则保全黑色军团实力为主。
他对德夫岚说：“八艘舰船，投入我的麾下是明智的选择，但是，我要看到他们的价值和忠诚。”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就异常不悦。
阿巴顿又等待了一会儿，奸奇的代表没有任何表示，当他派人去询问的时候，奸奇代表居然表示“没有任何计划。”
‘没有任何计划就说明命运之主现在忙得没空管这里。’阿巴顿这样想着。
“三分之一的舰队被调走，却说没有任何计划。”混沌战帅罕见的冷笑了一声。
旋即，他下了一个秘密指令。
三艘打击巡洋舰，以最高速度，也朝着“叛逃”部队的目的地前进，伪装成这些卑劣的背叛者.....不，是假意投靠他实则侍奉奸奇的舰队，一同前去看看情况。
他就不相信，那些舰队的舰长都是互通有无相互知晓底细的，不相信他们只见坦诚相待没有提防，没有秘密，敢一下就确定自己派过去的不是“自己人”。
整艘复仇之魂号随着战帅的心情变得更加阴森恐怖，钢板在战舰的震动下倒塌，质朴到简陋的“铁舱门”的门框掉落，展露出原本的血**穴式舱室，无空气的废弃舱室传来异兽的悲鸣，满怀恶意的低语飘荡在人间的地狱。
恐虐的代表，毁灭领主席勒索斯在前线部队发来请战书，很明显这是代写的文稿，阿巴顿甚至怀疑他们是否还有足够的理智正确的捏住笔。
他得到了许多信息，一些是被放逐的恶魔在至高天中控诉对方手段的疯狂，一些是在亚空间中随波逐流的星语通讯片段，每一条都在诉说着来敌的强大。
科尔达·德夫岚本想告退，不曾想他豢养的一只色孽恶魔在此时跳出来，不开眼的想要取悦战帅的心。
“百战百胜的混沌战帅，至高天四位神明的共选之人，混沌领主之王，唯一有望超越荷鲁斯的勇士.......如此威严的王者，如此雄壮的军队，那些在您强大的压迫之下临时拼凑起来的伪帝舰队必然不是你的对手，光是听见您的名字就让灵魂之海震颤，乌合之众们岂敢窥探您的锋芒，只得如阴影中的老鼠般偷偷溜走。”
“老鼠？你见过宰掉你主子神选的老鼠吗？他们轰灭了切莫斯，强杀了福格瑞姆，硬攻瘟疫星，打穿了瘟疫大军的舰队，现在你跟我说他们不敢攻击我？”
阿巴顿身形一闪，科尔达·德夫岚告罪的话语还未脱出咽喉，阿巴顿竟然已经出现在他宠物的面前，荷鲁斯之爪洞穿了它的头颅，恶魔之嘴微微张着，还欲说些什么，但亚空间的召唤已经不可阻挡的将它拖离现实世界。
“这些聒噪的未生者（恶魔）只会述说谎言和欺骗。”
荷鲁斯之爪上流淌着令人惊惧的漆黑闪电，“炼狱领主，汝对于吾的忠诚，我坚信不疑，黑色军团的重要领地都交予你来统御，数百年的丰功伟绩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你是我的右手，科尔达·德夫岚。我希望我的右手是你，纯粹的你，没有掺杂任何恶魔邪祟.....只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