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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武器，伏尔甘，不然我就杀了他。”福格瑞姆如是说道。
伏尔甘用余光扫去，只见第三军团的堕落原体用剑刃挑起赤色洪流之主残破的头盔，高高举起，向整个战场炫耀他的胜利。
火龙之主的眼皮狂跳，眼角的灵能狂躁的化作劈啪作响的银色闪电。
‘福格瑞姆还不知道他要面临什么情况。’伏尔甘的超凡思维0.001秒内完成了思考，‘我反应不过来，或许察合台可以，但也会受重伤。’
他如此盖棺定论。
在圣主倒地的地方，在四臂蛇人高高在上藐视对手的地方，在无人在意的碎裂甲板缝隙，鲜红的液体从赤色洪流之主的碎裂战甲中流淌到敌人的身后，忽然间化作一位完整的原体，手握灵魂力量构造而成的神剑，无声无息的高高跃起，凶狠的朝福格瑞姆劈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伏尔甘觉得自己被绎枫误导了。
之前，他提议用不同名字区分绎枫和圣主的时候，对方提到了阿尔法瑞斯和欧米岗瑞斯。那个时候，伏尔甘真的在思考绎枫会不会一语成谶，日后叛变一位。
现在看来，这是个屁的阿尔法瑞斯。
这俩就是搞哥和毛哥！
“噗嗤~~~”
利刃刺入金色战甲，像是滚烫的刀刃划过黄油般轻松，不知是动力背包腐化长出的双翼还是血肉异变巫术导致的畸形生长，那两片如同蝙蝠肉翼一样的翅膀被绎枫残暴的撕裂，连带着原体战甲的动力背包外壳一齐被动力拳拽下。
堕落原体爆发出比一千万名女妖齐声尖啸还要刺耳的悲鸣，透出淡淡熏香味的皮肤因为痛苦团簇到一起，剧烈的灼烧感从他的**蔓延到灵魂，往日的优雅和活力丧尽。
紫色的火焰从蛇尾盘旋上升直到覆盖他整个躯体，像是爱人在舔舐他的伤口，像是仇人在撕开他的血肉。
一股强大的灵力量震开了偷袭的绎枫。
镶嵌在福格瑞姆蛇尾之上，位于六条撕裂皮肤中心的大蓝色宝石轰然破碎，晶莹点点成为了星际尘埃的一部分，紫色的火焰顺着因蓝宝石的消失而出现的巨大**空洞注入他的身躯，福格瑞姆以惊人的速度修复了他后背的伤势，就算是剑尖已经贯穿脖颈从喉结处刺出的惨烈伤口也不例外。
“你们夺走了祂赐我的赞美诗！”他悲愤的高呼。
绎枫并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他和圣主同时站了起来，挥动拳头。
绎枫不语，只是一味讲“理”。
超载发动的分解立场亮出了深邃的红色，动力拳如雷霆骤雨般落在他的身上，泛着病态紫色的皮肤被打穿，金色甲片连带着血肉一齐被撕扯下来，露出内部被紫色火焰盘绕的骨骼。
两位绎枫同时跳了起来，用格莱克凡德之剑重塑的神剑以力劈华山式砸向福格瑞姆。
他举起三只手，将双剑和骨锏交叉挡在头颅之上。
碰撞声盖过了先前的亚空间狂啸，骨头的断裂声又盖过了碰撞声。
若不是蛇尾没有膝盖，这一击已经让福格瑞姆跪倒在地。
“这是.....什么.....”
绎枫尽情释放着澎湃的力量，诚然，他不善于构造人类未曾掌握的“神法”，驱雷掣电、呼风唤雨的亚空间邪术他都不擅长，但是他擅长构造，构造人类文明曾经打造出来的恢弘作品，构造工人阶级创造的伟大成就。
“红色的泥浆”被锻造成威力巨大的爆弹，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就算是伏尔甘，也只是察觉到了灵能剧烈涌动之后，便看见灵魂态的绎枫肋间六联爆弹枪猛烈开火。
（至于正在和他对战的.....没事，阿尔法瑞斯矮，挡不住视野，不耽误看隔壁的战局。）
那是纯粹的灵能攻击。
只不过色孽是以紫色火焰的形式，而绎枫是以爆弹的形式，双方直接展开朴实无华的灵能互耗，恶魔原体的整个后背裸露出来，血肉蒸发，只有在后背骨板上翻腾的紫色火焰和无限射击的爆弹相互溅射。
正面，圣主格挡开了敌剑之后旋身靠近。
火印爆燃枪的射击过载了铁光环立场，残余的炽热射线命中失去肩甲的部位，圣主的一侧肩膀燃烧起来，电缆融化，一半的动力甲丧失供能。他咬紧牙关，奋力挥出一拳，那表情是如此相像，让福格瑞姆想起了万年前的罗格·多恩。
“永不腐化”“复仇”“绝不饶恕”.....是的，就是这些词汇，他在这张脸上看见了这些词语，福格瑞姆一下子明白过来，从开战到现在，和他对战的一直是如今攻击他后背的家伙。
剑招被架住了，站在面前的赤色洪流之主施展出和先前完全不同的剑法，锋利的剑尖从他又细又长的指甲一路滑到他的手肘，随后奋力一挑，他左边持剑的手臂被直接削断。
“我以人类文明的名义审判你，死刑！”
圣主痛苦的嘶吼，脸颊因为过于用力呈现崩裂之态，本应该失去动力的左臂抬了起来，五指呈爪，朝着对方因为过度改造整容而松垮下颌骨打去。
圣主在流血，在无动力的甲胄之内，**的手臂和手掌已经寸寸裂开，鲜血浸润了冰冷的机械传动杆，但是这点血算什么？周围流的血是他的千倍万倍。
“血债，血偿！”
他抓住了福格瑞姆的下颌骨，内脏的严重伤势让他无力再牵动更多的肌肉群，仅凭蛮力就捏碎敌人的头颅已经不现实了，不过，他也只需要固定住敌人而已。
福格瑞姆的后方，绎枫高高跃起，手中的扭动着，在一息之间经历了锻造、重塑、淬火，一把和伏尔甘手中锤子一模一样的武器出现在他的手里，狠狠的朝着动弹不得的原体脑袋砸下。
“这样就结束了。”
“是的，这样就结束了。”
福格瑞姆的嘴角微微上扬，在粗壮的钢铁手指控制下扯出了诡异的微笑。
绎枫的肋间爆弹还在开火，但是如跗骨之蛆般黏在福格瑞姆脊骨上的紫色火焰骤然散到两旁，酷烈的爆弹炸响在他体内，将他的半个躯体炸的近乎空了出来。
紫色的火焰骤然化作熊熊燃烧的锁链！整整六条代表不同**的锁链自福格瑞姆的两肋间激射而出。
权欲锁链大声质问着，“谁才是汝军团之主！？是你这个迷失的灵魂，还是那可悲的伪帝傀儡？”
虚荣锁链靠近他的肩膀，耳语着：“解放人类的荣誉应该属于你，拯救人类的史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为何要让那具躯壳来享受？”
贪食锁链显化处来自全银河的各类食材，殷勤的说道：“这可是四海八荒的人民寄来的心意，吃吧，别浪费了。”
财欲锁链声音异常坚定，“钱！你一切舰船、武器、身份、地位，都能用钱买过来！决不能在让军团过以前那种苦日子。”
**锁链在空中舞动，似是舞女飘起的长裙：“伴侣，你是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你配得上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懒惰锁链懒洋洋道：“你很累了，休息一下吧，之后再继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亚空间魔音同时灌入绎枫的脑海，造成了一瞬意识的僵直。
六条锁链瞬息之间对身后的绎枫完成了捆绑。
“进入，我的身体吧。”福格瑞姆朗声大笑。
骨骼化作灰烬、内脏被蒸发、血肉焚成焦炭的痛苦在这一刻化作了激烈的欢愉！
肋骨牵动的六条锁链骤然收缩，将绎枫拽入了几乎被打空的福格瑞姆身体之内。
“啊，如此剧烈的痛苦，赞美吾主！”
堕落原体双臂张开，真诚的狂笑着，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吗！今日份的痛苦是他有史以来最美好的体验之一。
锁链在完成任务之后，重新变成了紫色的火焰，以燎原之势点燃了他的整个后背，在一秒钟之后，福格瑞姆的背部就恢复如初。光滑的淡紫色后背皮肤能羡煞无数少女。
他像是一条刚刚进食完的巨蛇，臃肿的身躯缓缓的在原地蠕动，悠哉悠哉的伸出细长的舌头，在圣主力竭的钢铁手掌上舔舐了一圈。
“怎么，笼中小鸟，不喊两句为了伪帝吗？”
福格瑞姆戏谑的看着面前的圣主，充满希冀，期待着见到自己想看的表情。肥大的蛇躯扭动了几下。
圣主面色一变，不过不是朝着对方料想中的样子变化。
“怎么？味蕾没放在大肠里，把脑子放进去了？”
堕落的原体面色一僵。
趁此机会，圣主绎枫用凌厉的斩击撕开了对方的腹部，剑尖在充斥着禁忌性药和致幻迷药的血肉中搅动，咆哮的分解立场将这一切都熔成虚无。
福格瑞姆的反击凌厉又迅速，高举一剑，从头顶发动攻势，刺向裸露的头颅，圣主脑袋一偏之后，长剑刺穿了他动力背包的外壳。
并不知道是混沌之力的腐蚀还是一段机械废码的入侵，道德之铠的机魂哀鸣着，动力正在大幅度的减弱。
“差点被你骗了，你这个狡猾的小家伙。”福格瑞姆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好像在回忆刚才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带来的惊惧情感。
激烈的、瞬发的、毫无预兆的情感。
“你在模仿他，模仿那个被我吃掉的小鸟儿，他真的被我吞进去了，不是吗？”
圣主沉默着，剑刃又挥舞了两下，被无情的击退。
“不用模仿他的剑法了，你已经永远失去了他，永远~”
骨锏凶狠的落在他的腰间，圣主被这一击抽飞了出去，颓然跌坐在墙角。
‘我本来就不曾拥有，又谈何失去。’混乱的想法如狂风骤雨般落在他的脑海，带着色孽力量的腐化正通过他的伤口隐秘的发动入侵。
福格瑞姆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完全没有去帮助其他战场的意思，游动到他的面前，就像是见到了曾经的仇人沦落到乞丐跌坐在自己面前一样，居高临下的说道：“哦吼吼，你这是什么表情？哇哦，难道说他才是你的主人？你是一只没了主人的小狗。”
（狗在这个时代已经灭绝，但是其精神和样貌还是流传了下来，或许福格瑞姆在说这些的时候，想到的是曾经的战犬军团，如今改名为吞世者的疯狗们。）
忽然之间，一道清爽如山间清风的气息吹拂而过，福格瑞姆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混沌圣剑插在地上，紫色的手臂费力想要撑起它的主人，但是他却和倒地的圣主一样无力。远远看去，四臂蛇人斜躺在人类血肉铺就的地毯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撑起他的头颅，就和躺在欢愉王子的床榻上一般无二。
“你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可能！？”
福格瑞姆满眼的不可置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截赤红色的剑尖刺穿蛇尾的表皮，从内部撕开了一道伤口。
紧接着是赤红色的大手，那令人安心的大手从长长的伤口中冒出，抓住了两侧的血肉，狠狠的将其撕开。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舰船。
如钢铁般坚硬的蛇肤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赤红色的泥浆不断从中冒出来滴落在地上，随后凝聚出一个人形。
“福格瑞姆，”绎枫大喊着，纯粹的亚空间本质力量的释放几乎炸碎了恶魔原体的下半身，“你看到了吗？为了你那个虚假的完美，你究竟放弃了什么东西。”
他曾经也能拥有这样庞大的力量，只需要认识到自己的亚空间本质，然而他放弃了，福格瑞姆将自己的本质献给了欢愉王子。
此刻的他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牙齿打颤，十三个千年以前，他还能抵抗这种压胜的力量，但是现在，他的身躯已经融入了太多的亚空间伟力，他已经无法抗拒。
“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你看，你知道了，你献上的瑰宝换来的是自己的一个致命弱点，既然要当恶魔，那就必须承受这个代价。”
绎枫冷笑着，恶魔的弱点就是恶魔真名，只要用灵能喊出这个真名，恶魔的力量就会遭到大幅度的削弱，在福格瑞姆升格为恶魔王子之后，色孽就赐予了他一个全新的恶魔真名。
六条锁链颓然落地，就和边上孤零零立着的大门一样。
没了墙，门有什么意义？没了链栓，连“牢笼”都碎了，锁链还有什么意义？
六条锁链还倾尽力量在这团古怪的红色人形上盘绕，但是另一端只是空荡荡的悬在空中，不再和欢愉王子有力量上的连接，百纳袍一抖，它们就都掉了下来。
绎枫轻轻的俯下身子，他的身躯有些虚浮，因为过度使用灵能呼喊恶魔真名而有些虚脱，但仍然聚集起看一小股力量，在手上幻化出一柄利刃，无情的刺入了他的心口彻底搅碎了他的恶魔心脏。
他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嘴中说道：
“你只是命运的傀儡！在一切开始之前，在吾之回归落地之前，智慧之神、命运之主在一切开始之前就预料到了一切，祂将汝之真名告知于我。回去问问吧，你的主子看见了那一切，而祂，还是派你来了。”
短暂的安静后，绎枫又补上了一句，“嗯.....哦，对了，记得祈求你的主子在你大肠里加上视觉。”
福格瑞姆惨叫着，恶魔死亡的亚空间裂隙展开，被放逐产生的灵能尖啸让周围的灵能者脑袋爆裂，普通人遭受海量的亚空间低语而陷入疯狂、失明、瘫痪.....
至于一旁将虚假的阿尔法瑞斯顶在墙壁上的伏尔甘，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这个新回来的绎枫兄弟.........真是把福格瑞姆当绿皮忽悠啊。”
哪有什么命运之主的讯息？
原体们确实不知道色孽给祂喜爱的珍品取了什么名字，但是帝皇知道啊。
在开战前，察合台可汗开坛做法，和帝皇聊了几秒钟的。
这他丫不是帝皇告知的恶魔真名吗？
......
此时，在亚空间深处的水晶迷宫中，奸奇疑惑的收到了一份古怪的力量，然后浑身打了个冷颤，察觉到一道凶恶的目光经过迷宫水晶无数层折射投入到了他的身上。
......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双目失明瘫倒在地的老船长仍然碎碎念叨着，“不要救我们，你们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