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祝由镇百邪！ 第349章 朝堂波澜隐杀机

升平坊的血腥气息尚未在长安城中散去，西行筹备的紧张步伐亦未停歇。陆昭与沈青桐，如同行走在两条并行钢索上的行者，一面要拨开眼前迷雾追寻灭门真凶，一面要统筹那关乎国运的西行大计。而帝国的朝堂之上，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亦因这接连的大事与巨大权力的动向，暗涌着新的波澜。

针对升平坊灭门案，沈青桐与宋仵作对发现的“苔藓碎屑”与“特殊动物毛发”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

那苔藓碎屑，经沈青桐以多种药液测试并比对玄枢阁收录的天下奇物图谱，确认其名为“尸瘴苔”，并非天然生成，而是生长于极阴寒、尸气浓重之地的变异苔藓，本身便带有微弱毒性，常被一些修炼阴邪功法或施行诡谲巫术之人采集利用。

而那深褐色动物毛发，质地坚硬，宋仵作凭借多年经验，认出这并非犬、马等常见动物之毛，更像是……某种大型山猫或是猞猁的毛发！此类猛兽多生于北方或西方苦寒山地，长安城内极其罕见。

“尸瘴苔，北方或西方的猛兽……”沈青桐沉吟道，“凶手绝非寻常盗匪，其来历必然与某些隐秘之地或特殊传承有关。他们抢夺那几块特定玉石，定有特殊用途。”

她建议京兆尹，一方面在全城范围内，尤其是药铺、鬼市及胡商聚集区，秘密查访近期是否有人购买或打听过“尸瘴苔”；另一方面，详查王元宝那几块失窃玉石的来源、特性，并排查长安城内所有可能豢养此类特殊猛兽的人员，尤其是近期有异动者。

陆昭则动用了玄枢阁的情报网络，重点关注与北方草原、西域乃至更遥远寒带地区有关的、可能驯养猛兽或使用邪异植物的秘密组织信息。一张针对性的侦查大网，悄然撒开。

西行队伍的组建与物资调配，在陆昭的统筹下高效进行。来自北庭的回信也到了，秦啸岳在信中表示，陆明心与沈灵生听闻西行之事，皆主动请缨。秦啸岳认为此乃难得的历练之机，已准其所请，命他二人各率五十名北庭精锐及“西向斥候营”好手，即刻启程前往安西与大部队汇合，并先行对“黑水戍”古矿及周边区域进行初步侦查。

“明心和灵生能来，甚好。”陆昭将信递给沈青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孩子们长大了，是该经历风雨了。有北庭精锐加入，此行把握更大几分。”

沈青桐看着信，轻轻叹了口气：“雏鹰终要离巢搏击长空。只望他们一切小心。”她转身便去清点准备更多的伤药与解毒丹，尤其是针对西北寒苦之地可能出现的病症与毒物的药品。

与此同时，鸿胪寺也传来了波斯的回讯。波斯赞普对大唐西行计划表示全力支持，承诺将提供穿越其国境的一切便利，并派遣熟悉通往更西方道路的向导在边境等候。此外，回讯中还隐约提及，大食国内近来似乎也不太平，其东部边境靠近呼罗珊的地区，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活动，疑似与某个古老教派有关。

消息印证了陆昭的部分推断，邪教势力的触角确实在向西延伸，并与大食内部的动荡产生了关联。西行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愈发凸显。

西行计划的巨大投入与接连发生的要案，使得陆昭与沈青桐的权责与声望在短期内急剧上升，这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尤其是在右相之位空缺，左相郑远独掌大权的情况下。

这一日朝会，在商议为西行队伍调拨一批军械库珍藏的精良弩箭时，一位素与已故张元交好、现转投某位皇叔门下的御史，出列奏道：

“陛下，西行之事，固然重要。然国师夫妇权柄日重，如今更掌如此庞大之资源、精锐之兵马，远赴域外，若……若有闪失，或……或生他念，恐非国家之福。臣以为，当另遣重臣，或由宗室贤王监军，以分其权，以示制衡。”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这话语中的猜忌与挑拨，昭然若揭。景和帝面色不变，目光却扫向郑远。

郑远手持玉笏，缓步出列，声音沉稳有力：“陛下，老臣以为，此议大谬！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国师陆昭，学究天人，忠心体国，屡次挽救社稷于危难；其夫人沈氏，医者仁心，活人无数，更扬国威于域外。此等栋梁之才，正当委以重任，信之不疑！若因猜忌而掣肘，遣不知兵、不通西事之人监军，非但不能助力，反成累赘，恐贻误战机，坏我大事！昔日汉武用卫霍，亦未闻遣宗室监其军！臣相信国师夫妇之忠贞，更信陛下识人之明！”

郑远一番话，引经据典，掷地有声，既驳斥了猜忌之言，又表明了对陆昭的绝对信任，更将问题提升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治国高度。不少中立官员纷纷点头附和。

景和帝微微颔首：“郑卿所言，深合朕意。国师夫妇，乃朕之股肱，无须置疑。西行所需，一应照准，不得再有异议！”

这场小小的朝堂风波，虽被迅速平息，却也折射出权力中心那无处不在的暗流。郑远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威，也明确表达了对陆昭夫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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