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视野与胸怀,随着国力的稳固与信心的提升,愈发开阔。不再仅仅局限于应对威胁,更主动地以文化、医术等软实力,编织着与远方国度的友谊纽带。
这一日,鸿胪寺卿亲自来访玄枢阁,带来一个不同寻常的请求。原来,与大唐隔海相望、素有往来的“林邑国”(占婆),其国王范头黎身染奇疾,数月不愈。林邑国太医束手无策,听闻大唐国师夫人沈青桐医术通神,尤擅化解疑难杂症,特遣其弟携重礼渡海而来,呈递国书,恳请大唐皇帝陛下遣沈夫人前往林邑,为国王诊治。
景和帝接到国书,与郑远、陆昭商议。此事关乎两国邦交,且是展示大唐仁慈与医术的良机。
“林邑虽为藩属,然其心诚恳,若能治愈其王,则南海诸国必更倾心向化。”郑远分析道,“且青桐夫人之医术,正可扬我国威于域外。”
陆昭沉思片刻,道:“陛下,林邑地处湿热,瘴疠之气与中原不同,其王所患,或与地域有关。青桐前往,需有周全准备。臣愿同行,一则护卫,二则可观林邑山川地理,或于‘山’‘医’之道另有裨益。”
景和帝准奏,下旨以亲王仪仗护送陆昭、沈青桐前往林邑,并赐大量药材、丝绸、瓷器作为国礼。此举既彰显了对林邑的重视,也体现了对陆昭夫妇的绝对信任。
消息传出,长安城为之轰动。沈青桐之名,首次以“御医”身份,正式代表帝国出使外邦。
陆昭与沈青桐一行,乘官船沿大运河南下,至广州后换乘海船,扬帆南下。海路波涛汹涌,与陆上风景迥异。陆昭于船头观星测海,记录航道;沈青桐则研究随船携带的、关于岭南及南海地区常见疾病的医籍,并向船上的老水手请教当地气候与疫病情况。
抵达林邑国都(今越南中部),受到隆重接待。林邑王弟引二人入宫,只见国王范头黎卧于榻上,面色蜡黄,身形消瘦,最奇的是,其周身皮肤,尤其是胸腹背部,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颜色暗沉的斑块,触之并不疼痛,但国王自述常感浑身乏力,午后潮热,夜间盗汗,食欲全无。
林邑太医认为此乃“恶疮”或“毒瘴入体”,用了许多清热解毒、拔毒外敷之药,皆不见效,反而国王精神愈发萎靡。
沈青桐仔细望闻问切,发现国王脉象细数无力,舌红少苔,斑块虽暗沉却无脓无血。她又以银针轻刺斑块边缘,观察反应,并取了一点斑块表面的细微皮屑,以特制药水化开细察。
“此非寻常恶疮,亦非简单瘴毒。”沈青桐对陆昭及林邑王弟道,“观其脉证,乃阴虚火旺,兼有湿毒内伏,郁于营血,外发肌肤所致。然其湿毒性质奇特,似与本地一种罕见的‘阴蕈’之毒有关,此物生于极阴湿之地,其气无形,吸入或接触后,可伤及阴分,与内热相合,便生此怪异斑驳之象。先前所用寒凉解毒之药,更伤其已虚之阳气,故病势反重。”
她断定,需以“滋阴降火,凉血化瘀,兼以化湿解毒”为治则,但用药需极其精当,既要清解那特殊的“阴蕈”湿毒,又不能过于寒凉损伤根本。
沈青桐开出药方:以青蒿、鳖甲、生地、丹皮滋阴凉血;以土茯苓、白花蛇舌草化解湿毒;佐以三七活血化瘀。同时,她以祝由灵力,辅以金针,选取三阴交、血海、曲池等穴,疏通其郁结的营血,引导药力直达病所,并安抚国王因久病而焦躁不安的神魂。
治疗之初,林邑太医见方中用了不少平和之药,还将信将疑。然而,不过三五日,国王午后潮热之感大减,夜间盗汗渐止,精神稍振。旬日之后,身上暗沉斑块颜色开始变浅,范围也有所缩小。林邑王室上下,无不惊叹大唐医术之精妙!
国王病情稳定并日见好转,林邑举国欢庆。陆昭与沈青桐被奉为上宾。陆昭借此机会,与林邑国的学者、祭司交流,了解其天文历法、山川物产。他发现林邑人对海洋季风、潮汐的观测颇有独到之处,其部分星象知识亦与中原有所不同,可互为补充。
沈青桐则应林邑太医所请,为他们讲解此次诊治的思路与用药原理,并将一些适用于南方湿热环境的常见病防治药方,无私传授。林邑太医如获至宝,对沈青桐敬若神明。
林邑国王范头黎在身体稍愈后,亲自设宴感谢陆昭夫妇,并在宴会上郑重提出,希望林邑能成为大唐在南海最坚定的盟友,愿进一步开放港口,扩大与大唐的海上贸易,并请求大唐派遣学者、工匠前来,传授先进的农业、纺织、建筑技术。
陆昭代表大唐皇帝,欣然接受了林邑的友好提议,并表示将奏请朝廷,加强两国间的文化交流与人才往来。一场医缘,不仅治愈了一位国王,更极大地促进了大唐与南海重要邻邦的友谊与合作。
月余后,陆昭夫妇携林邑回赠的珍贵香料、象牙、犀角及承诺永久友好的国书,启程返唐。船队离开林邑港口时,岸上送行的人群绵延数里,欢呼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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