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祝由镇百邪！ 第12章 三问叩心，佛光初现

“此非清净地，何苦扰佛门？”

老僧苍老平和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山泉，浇在陆昭心头那点微弱的希望之火上。他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体内原本被佛韵稍稍压制的九阴寒气，因这巨大的失望和心绪激荡，瞬间变得蠢蠢欲动！左臂的麻木感如同毒藤蔓延，刺骨的冰寒再次席卷全身！

更糟糕的是，手中紧握的玄阴吞煞剑布包，也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凶戾的抗拒之意喷薄欲出，仿佛被这佛门圣地的祥和气息所激怒，更被扫地僧的拒绝所刺激，想要挣脱束缚，择人而噬！

“呃…”陆昭闷哼一声，强行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死死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和躁动的魔剑，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冽的空气，压下翻涌的绝望，再次对着扫地老僧，深深一揖，腰弯得更低，声音带着决死的诚恳：

“大师明鉴！晚辈身负血海深仇，师门惨案未雪，更有滔天阴谋需阻！此身虽孽债缠身，煞气深重，却非为祸而来！晚辈所求，非为苟活，只为留此残躯，诛邪佞，护无辜，还世间一分清明！恳请大师…慈悲为怀，赐一线生机！晚辈愿受任何考验，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山门前回荡，带着血泪的沉重和不屈的意志。胸口的血咒符文微微发热，传递着一丝奇异的清凉，似乎也在呼应着他的决心。

扫地老僧浑浊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陆昭身上，仿佛穿透了他道袍下的累累伤痕，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燃烧的火焰和背负的沉重。那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老僧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竹扫帚。他走到山门旁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坐下，如同枯木盘根。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陆昭脚下冰冷的石阶。

“坐。”

陆昭微微一怔，随即依言，艰难地在冰冷的石阶上盘膝坐下。坐下瞬间，身体的剧痛让他几乎痉挛，但他咬牙忍住，挺直脊背，目光依旧坚定地看着老僧。

老僧的目光缓缓扫过陆昭苍白如纸的脸，扫过他紧握布包的右手（那布包依旧在轻微震颤），最后落在他胸口的位置，仿佛能“看”到那枚古老的血咒印记。

“施主言‘为护无辜’，然你手中之剑，凶煞滔天，渴饮生灵。持此剑者，如何护得无辜？”老僧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如同重锤，敲打在陆昭的心房之上。这是第一问，问剑心！

陆昭心中一凛。玄阴吞煞剑的凶戾，他比谁都清楚。他低头看着手中震颤的布包，感受着剑身传递来的冰冷贪婪和毁灭**。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剑为死物，凶戾在其本性，亦在其主之心。此剑虽凶，却是晚辈师门遗物，亦是复仇护道之器。晚辈持之，非为杀戮，只为斩邪！以杀止杀，以煞镇煞！剑锋所指，唯魑魅魍魉，绝不伤及无辜！若有一日此剑反噬，晚辈愿以身为祭，永镇剑锋！”

话语铿锵，带着一种决绝的信念。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他强行催动意志，将胸中那点血咒带来的清凉之意渡向剑柄。躁动的玄阴吞煞剑猛地一滞，那股凶戾之气竟被强行压制下去几分，发出不甘的低鸣后，暂时归于沉寂。

老僧浑浊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他沉默片刻，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陆昭的心口。

“施主体内寒气，至阴至邪，如跗骨之蛆，侵蚀生机本源。此乃天地难容之‘绝脉’。佛骨舍利，至阳至刚，可镇压邪祟。然阴阳相冲，凶险万分。施主如何能证，引佛力入体，非是引火烧身，加速其亡？此乃第二问，问道心！” 老僧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九阴绝脉，佛骨舍利，这几乎是无解的死局！

陆昭的身体微微颤抖。这个问题，直指他最大的恐惧和隐患。佛骨舍利的力量，真的能调和九阴绝脉吗？还是如同玄尘子前辈所说，是饮鸩止渴？他感受着体内蛰伏的九阴寒气，那如同深渊般的力量，一旦被佛力彻底激发反噬…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师父浴血的身影，闪过黑水玄煞溃散前的悲怆，闪过幽冥阁主那冰冷宏大的意念…无边的仇恨和沉重的责任，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晚辈…不知。”陆昭睁开眼，眼中是一片坦然的决绝，“前路凶险，十死无生，晚辈心知肚明。然此身已如风中残烛，若不求变，亦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向死而生！引佛力入体，是生是死，是破是立，皆由天定！晚辈只求…一个机会！一个拼死一搏的机会！若失败，身死道消，怨不得人！若侥幸得一线生机，必以此残躯，行善积德，诛邪卫道，偿还孽债！”

他不再祈求，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他愿意赌上一切，包括性命，去博那渺茫的希望，无论成败，皆无怨无悔！

老僧静静地听着，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看着陆昭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却又带着死志的眼眸，沉默了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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