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祝由镇百邪！ 第106章 秘术悬案：虚实病

罗盘指针不偏不倚，稳稳地指向正在柜台前低头捣药的沈青桐。

堂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檐角的铜铃早已安静下来，唯有药杵与臼底碰撞发出的沉闷笃笃声，规律地响着。

沈青桐若有所觉，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看向陆昭，以及他手下那枚微微颤动的罗盘。“怎么了？”

陆昭眉头微蹙，指尖轻轻压住罗盘天池，混沌道韵缓缓渡入，仔细感知。指针的异动并非受到外界邪气干扰，反而更像是一种…源自罗盘本身灵性的、模糊的预警或提示？指向青桐，却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丝奇异的牵引感。

他抬眼仔细打量沈青桐，归墟之瞳运转到极致。只见她周身气息依旧纯净冰蓝，归墟之力流转自如，并无任何被诅咒、标记或被邪术沾染的迹象。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无事。”陆昭松开手，罗盘指针晃了晃，缓缓归回原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他微微一笑，掩饰住眼底的一丝疑虑，“或许是连日劳累，灵觉有些过敏了。这老罗盘用了些年头，偶尔也会闹点小脾气。”

沈青桐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问，继续低头捣药，只是捣药的节奏似乎稍稍快了一丝。她了解陆昭，若非真有疑虑，他不会轻易露出那般神色。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这是两人间的默契。

陆昭收回目光，心中却并未放松。这罗盘是师门传承下来的古物，灵性十足，绝不会无的放矢。指针指向青桐，必有缘由。或许…并非灾劫，而是某种与她相关的因果被触动，或是她自身某些未被察觉的变化引起了罗盘的感应？

看来，需要找个机会好好为她检查一番身体神魂了。当然，不能明说，免得她担心。

就在陆昭思索之际，回春堂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来的是一位穿着朴素、面色惶恐的中年村妇，她胳膊上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些鸡蛋山货，一进门就朝着陆昭二人就要下跪，带着哭腔道：“陆神医，沈仙子，求求你们，救救俺家娃吧！”

陆昭连忙上前扶住她：“大嫂不必如此，有话慢慢说，孩子怎么了？”

村妇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说道：“俺是城外黑水村的…俺家铁蛋，才八岁啊…前几天从村口那棵老槐树上摔了下来，当时就磕破了头，流了点血，看着没啥大事，郎中也说只是皮外伤…”

“可…可自从那天后，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村妇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白天蔫蔫的，没精神，老是打瞌睡，喊也喊不醒。可一到晚上…特别是子时前后，他就…就自己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也不认人，嘴里嘀嘀咕咕说些谁都听不懂的怪话…有时候还…还对着墙角落笑，那笑声…渗人得很啊！”

“俺们请了神婆看，说是撞客（撞邪）了，收了惊，也不管用！眼看着娃一天比一天瘦，眼窝都陷下去了…呜呜…听说您二位是活神仙，连鬼宅都能平，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去看看俺家娃吧！”村妇说着又要跪下。

撞客？失魂？陆昭与沈青桐对视一眼。小儿神魂不稳，确实容易受惊冲撞，但通常收惊安魂即可缓解。这般持续多日且日渐严重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嫂别急，我们这就随你去看看。”陆昭安抚道，顺手拿起药箱。沈青桐也默默放下药杵，取了几样可能用到的符箓和法器。

黑水村离城不远，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村子不大，依山傍水，本该是宁静祥和之地，但一进村，陆昭便敏锐地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滞的阴气弥漫在空气中，不如之前柳氏别院或鬼哭湾那般浓烈怨毒，却更显粘稠和…无所不在。

那村妇家就在村口，门口果然有一棵极为粗壮茂盛的老槐树，枝叶如盖，投下大片阴影，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有些阴凉。

还未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小儿低低的、无意识的呓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进屋一看，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昏睡在炕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额头还贴着一块消肿的膏药。但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皮下的眼球在快速转动，眉头紧锁，仿佛陷在极深的梦魇之中。

陆昭上前，三指搭上男孩的腕脉。脉象浮细而滑，时快时慢，确实是神魂受扰、惊悸不安之象。但除此之外，并无明显邪气侵入经脉的痕迹。

他并指凝神，指尖蕴含一丝温和的混沌生机，轻轻点向男孩的眉心印堂，试图探查其神魂状况。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男孩皮肤的刹那——

男孩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瞳孔竟然完全变成了诡异的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昭，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僵硬、完全不似孩童的诡异笑容，喉咙里发出一种如同砂纸摩擦般的、苍老而嘶哑的声音：

“…来了…等你好久了…新鲜的…容器…”

话音未落，男孩猛地抬起瘦小的手臂，五指成爪，带着一股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阴冷力量，狠狠抓向陆昭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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