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涉及势力更迭、强者陨落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覆灭“狼牙帮”的战斗结束不到一周,关于那场夜间突袭的种种细节,便已通过逃散的帮众、被释放的奴隶、乃至某些躲在暗处窥探的目光,如同病毒般在整片区域废墟的幸存者圈子里疯狂传播开来。
起初,只是零星的、令人将信将疑的流言。
“听说了吗?‘狼牙帮’没了!就一晚上!”
“真的假的?张扬那伙人凶得很,还有那个会飞刀的怪物……”
“千真万确!是个叫‘夜魇’的队伍干的!凶残得很!”
很快,流言变得具体,细节也愈发骇人听闻。
“不是飞刀!是操控金属!张扬能控制一大堆刀子棍子满天飞!”
“那有什么用?‘夜魇’的头儿,叫陆铭的,更狠!直接一个人杀进去,把张扬给宰了!”
“何止是宰了!我听说……我听说那个陆铭,他……他把张扬的异能给‘吃’了!”
“吃……吃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手按在头上,人就变成干尸了!异能就被他夺走了!他现在也能控制铁片子了!”
“吞噬……他能吞噬别人的异能?!这他妈还是人吗?是魔鬼吧!”
“吞噬者”。
这个充满血腥和禁忌意味的称号,不胫而走,迅速取代了陆铭的名字,成为了这片区域所有幸存者口中带着极致恐惧和敬畏的代号。与这个称号一同传播的,还有“夜魇”那支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手段狠辣的铁血队伍的形象。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那些原本就在“狼牙帮”阴影下苟延残喘的小型聚落、独行侠们,在确认消息属实后,第一反应是更深的恐惧。“狼牙帮”虽恶,至少其行为模式尚有迹可循。但这个新崛起的“吞噬者”及其麾下的“夜魇”,其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诡异残忍,竟能掠夺他人异能!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恐惧之后,便是现实的考量。旧的秩序已然崩塌,新的霸主诞生。是远远逃离这片区域,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和匮乏的资源?还是……前去投靠?
就在这种复杂而压抑的气氛中,第一个试探者出现了。
那是一个只有十来人的小聚集地首领,带着仅有的几名手下,用简陋的小推车拖着他们大半的物资储备——几箱罐头和几桶干净的水,战战兢兢地来到了超市据点外围,表明了归附的意愿。
负责警戒的王强,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加固的大门后,岩石般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群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人。他按规程通报了陆铭。
当陆铭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内时,那股无形中散发出的、混合着二阶进化者生命威压和吞噬异能后残留的冰冷气息,让前来投靠的几人腿肚子直打颤,几乎要跪下去。
“我们……我们愿意加入‘夜魇’,奉您为主,遵守一切规矩!只求……只求一条活路!”那小首领声音发颤,头几乎垂到了胸口。
陆铭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和那点可怜的“贡品”,心中明了。这并非真心归附,只是在强大武力下的求生本能。但他需要树立榜样。
“物资收起,登记。”陆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决定他人生死的分量,“按‘夜?’的规矩来,通过考核,遵守纪律,便有你们一口饭吃。若有二心,后果自负。”
没有热情的接纳,也没有刻意的刁难,只有冰冷的规则。但这反而让那小首领松了口气,连连磕头感谢。这种清晰、冷酷但讲规则的作风,在末世中反而让人更有安全感。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接下来的日子里,超市据点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小势力代表、独行的强力幸存者,怀着各种心思,带着或多或少的“投名状”,前来拜见“吞噬者”陆铭。
有的诚惶诚恐,只求庇护;有的心怀鬼胎,试图探听虚实;有的自恃能力,想要讨价还价谋个高位。
面对这些来访者,陆铭展现出了与其实力相匹配的冷酷和手腕。
对于真心投靠、遵守规矩的,他给予基本保障,但必须从底层做起,融入“夜魇”的体系。对于试图玩弄心眼的,轻则驱逐,重则直接拿下,其携带的物资没收,人则沦为最低等的劳役。对于极少数不开眼、仗着有点能力就想挑衅或谈条件的,陆铭甚至懒得亲自出手,王强、苏沐雪,乃至已经成长起来的刀子、铁牙等人,便足以教他们做人。而陆铭只需在最后,用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冷冷一瞥,就足以让所有心怀不轨者如坠冰窟,再不敢有任何妄念。
他的凶名,便是在这一次次的接触和立威中,愈发稳固,真正达到了顶峰。“吞噬者”的威望,如同实质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区域。他成为了这片废墟地带无可争议的霸主。
基地内部,也因此进入了爆炸式的快速发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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