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悄然掠过客栈屋檐,吹动挂在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昏黄的光影忽明忽暗,仿佛连风里都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与危险,让人心里发紧。
苏妙颜换上一身剪裁合体的男装,身姿挺拔地立在客房中,抬手理了理衣襟的动作干脆利落,衣袂随窗缝钻进来的微风轻扬,浑身透着几分飒爽英气。而小莲和小梅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化不开的忧虑,目光紧紧锁着她,眼神里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连脚步都下意识往她身边挪了挪。
“大小姐,您这也太冒失了!”小梅声音发颤,带着惶恐往前迈了一步,想拦住苏妙颜,“掌柜刚讲得那么吓人,说那妖怪神出鬼没,专挑年轻力壮的男子下手!您换上男装,看着比镇上的小伙还结实,这一出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小莲也跟着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嘴唇轻颤着帮腔:“是啊大小姐,安全真的太要紧了!掌柜一再叮嘱,晚上千万不能踏出客栈半步,说出去就是凶多吉少,您怎能不顾自己的性命,非要出去呢?”
苏妙颜听着两人的劝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眼神里的坚定没被半分忧虑冲淡,反倒像能破开浓重夜色:“百姓们吓慌了神,才把传言传得神乎其神,世上哪有专抓人的妖怪?”她脚步微微一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锐色,“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今日我也得亲眼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整个镇子都怕成这样。”声音轻柔,却带着股不容撼动的果敢。
“大小姐……”小莲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红,瞪大眼睛看着苏妙颜,刚想上前再劝,可当她对上苏妙颜那抬眼间满是坚定、没有半分犹豫的神情时,脚步倏地顿住。她知道,小姐一旦露出这样的眼神,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再多的劝阻不过是白费口舌,只能咬着唇,满心担忧地站在原地。
“乖,听话。”苏妙颜拍了拍小莲紧绷的肩,眼神里的坚定掺了几分柔和,语气笃定地安抚,“你们在客栈等着,我去去就回。放心,夜一她们的本事你们知道,有她们在,定能护你们周全,不会有事的。”说完,她转身迈向门口,脚步稳而不缓,没有半分迟疑。
这时,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没有半分声响,一道颀长身影静静立在门前,月光恰好落在他肩头。苏妙颜脚步一顿抬眼望去,见是君凌烨——他双手抱臂,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这身男装,嘴角挂着浅淡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还掺着一丝没藏好的担忧,显然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原来颜儿是想悄悄出门,给我演场‘巾帼不让须眉’?”君凌烨语气轻松,带着明显的打趣,低沉磁性的声音落在耳边,竟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他视线扫过她藏在袖中的手,显然猜到她带了防身之物,嘴角笑意未减,眼底却多了丝“早看穿你”的温柔。
“算是吧。”苏妙颜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说件寻常小事,脚下却没停,径直迈步向外走。她指尖悄悄攥紧了袖中的匕首,心中早已盘算好路线——先去马厩查看白天的异象,再绕去镇口看看迷雾的虚实,每一步都有了打算。
君凌烨几步追上来,侧头看着苏妙颜的侧脸,嘴角噙着淡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却藏着关切:“颜儿倒是胆大,就不怕掌柜口中的妖怪真找上门?还穿成这样,难不成真要‘扮男装引妖怪’,好一探究竟?”
苏妙颜语气平淡,却带着清晰的判断:“哪有什么能放干人血的妖怪,不过是恐慌下的以讹传讹。战王见多识广,总不会信这套说辞吧?”
“本王自然不信。”君凌烨脚步微顿,指了指前方隐约的黑影,压低声音,“若真是妖怪作祟,何必等到夜里?分明是有人在借‘妖怪’的名头掩人耳目。”
君凌烨哪肯让她独自涉险,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与苏妙颜并肩前行,还悄悄将她往相对安全的街道内侧带了带。
夜幕像厚重的黑绸缎,将城镇裹得密不透风,连临街的门窗都紧闭着,透着压抑。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响,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短暂地打破死寂,却又很快消散,反倒添了几分让人心头发紧的心悸。
苏妙颜与君凌烨并肩而行,一人目光扫向前方路况,一人留意两侧阴影,分工默契,身影在皎洁月光下拉得颀长,宛如两株挺拔的青松,自带气场。身后夜一等人步伐稳健如桩,神情严肃,双手按在腰间兵器上,紧紧相随,不敢有半分松懈。
君凌烨放缓脚步,与苏妙颜并肩走在阴影里,压低声音问道:“颜儿的意思,是要先去百仞峰查探?”
苏妙颜轻轻摇头,目光落在远处隐约的官府轮廓上,深邃如夜空星辰:“不,先去衙门。掌柜说镇上丢了不少人,衙门必然有报案记录,说不定能从失踪者的共同点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君凌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过赞赏的光:“颜儿与本王想法竟如此一致,本王也正打算先探衙门——若真是妖怪,官府早该全城戒备,这般平静太反常,先查这里准没错,之后再定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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