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星城璀璨的万家灯火,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而星耀娱乐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却是一片静谧。沈聿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份装帧精美的项目计划书,封面上印着醒目的标题——“星冉之光”个人慈善基金会初步规划方案。
他垂眸翻阅着,速度不快,但每一页都看得很仔细。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助理陈恪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林星冉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与窗外那个浮华喧嚣的娱乐圈仿佛隔着一个世界。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正式、甚至可以说是“谈判”的姿态,坐在沈聿珩面前。不是为了资源,不是为了片约,而是为了她心心念念的慈善基金。
苏棠坐在她身边,姿态从容些,但眼神也同样专注地看着沈聿珩,等待着他的反应。这份计划书,是她陪着林星冉熬了几个通宵,查阅了无数资料,咨询了专业律师和会计师,一个字一个字打磨出来的。她们都知道,要想让这个基金会真正立足、长久运作,并且不被外界过度解读或利用,沈聿珩的支持至关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林星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终于,沈聿珩合上了计划书的最后一页,将它轻轻放在桌面上。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林星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不起波澜。
“为什么是教育,而且是偏远地区的女童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只是一个纯粹的问句。
林星冉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没有立刻引用那些宏大的数据和口号,而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回忆的口吻说道:
“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隔壁床有个姐姐,叫小雅。她比我大两岁,很聪明,画画特别有天赋。院里有一面墙,被她用捡来的粉笔偷偷画满了各种小动物和花朵,那是我们那个灰扑扑的院子里唯一的色彩。”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记忆中的画面,“后来,她十二岁那年,被一对看起来条件不错的夫妇领养了。我们都很为她高兴。她走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一小截她珍藏的红色粉笔,说等她安定下来,就给我写信,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连窗外的车流声都仿佛远去。
“我一直没有等到她的信。”林星冉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很多年后,我偶然从一个辗转打听消息的志愿者那里得知,那对夫妇领养她,只是因为自家经营的餐馆缺个廉价劳动力。她没再上过学,每天就是洗不完的碗碟和做不完的杂活。那截红色粉笔,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触碰色彩。”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沈聿珩:“沈总,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需要帮助的领域,疾病、贫困、环境……都很重要。但对我来说,教育,尤其是让那些和小雅一样的女孩,有机会掌握知识,掌握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技能,让她们的人生能有更多的选择和可能性,而不是被迫早早地凋零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这是我真正想做的事,也是我认为最能带来根本性改变的事情。”
她没有说太多大道理,只是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但那份源于亲身经历的同理心和沉甸甸的决心,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沈聿珩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没有打断。直到她说完,他才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基金会的架构很清晰,资金监管和项目执行的流程也考虑得比较周全。”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计划书,语气依旧平淡,但熟悉他如陈恪,却能听出那平淡下的一丝认可,“初期启动资金,你个人能投入多少?”
林星冉立刻报出一个数字,这是她出道以来,扣除所有开支、税收后,几乎全部的积蓄。一个对于新人来说相当可观,但对于运作一个基金会而言,却只是杯水车薪的数字。
沈聿珩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他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几秒钟,对林星冉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可以。”他终于开口,两个字,斩钉截铁,“沈氏集团会以企业名义,向‘星冉之光’注资同等数额的资金,作为创始合作伙伴。同时,沈氏的法务和财务团队,可以无偿为基金会提供初期顾问支持,确保合规运作。”
林星冉和苏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沈氏这块金字招牌带来的公信力和资源!
“但是,”沈聿珩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林星冉,“我有一个条件。”
林星冉的心提了起来:“您说。”
“基金会必须建立完全透明、可追溯的财务和项目公示系统。每一笔捐款的来源、去向,每一个资助对象的情况、进展,都要在网上清晰可查,接受全社会监督。”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慈善不是沽名钓誉的工具,更不是暗箱操作的黑洞。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立在阳光下,经得起任何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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