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星城璀璨的万家灯火,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勾勒出城市的繁华轮廓。然而,办公室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聿珩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如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低气压。他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的一盏古董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半明半暗,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冷峻。
他手中拿着一份刚由陈恪送来的、还带着油墨清味的紧急调查报告。报告不厚,但里面的内容,却字字惊心。
“珩哥,”陈恪站在办公桌前几步远的地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细听之下,也能察觉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次针对我们南非新能源项目的狙击,手法非常专业,资金流向极其隐蔽,通过七个离岸空壳公司层层周转,最终指向的,是一个注册在维京群岛、名为‘星环资本’的基金。这个基金,近三个月内异常活跃,与我们竞标的几个关键项目都有过接触,但背景……干净得诡异。”
沈聿珩没有说话,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夜色中,仿佛在欣赏风景。但陈恪知道,他每一个字都如同精密齿轮,嵌入了老板高速运转的大脑。
“更重要的是,”陈恪顿了顿,语气加重,“我们的人在对林薇薇近期的通讯和社交网络进行深度监控时,捕捉到几个加密的、无法追溯源头的境外IP与她有过短暂联系。时间点,恰好与‘星环资本’开始调动资金、以及……林星冉小姐在《凤唳》剧组遭遇那场‘意外’威亚事故的时间点,高度吻合。”
最后几个字,像是一块冰投入了死寂的潭水。
沈聿珩缓缓转过身。台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却照不进那一片冰封的寒潭。他没有去看那份报告,而是将目光投向陈恪,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他迈开长腿,走到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极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嗒……嗒……嗒……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启动的重大决策倒计时。
“林薇薇,”沈聿珩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代码,但陈恪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极其冰冷的厉色,“她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能量,布下这么精密的局,同时针对沈氏和……”他微微顿了一下,那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却没有说出来,“……她背后一定有人。一个了解沈氏运作模式,甚至……可能了解林家内部纠葛的人。”
他的思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看似散乱的点迅速串联起来:林薇薇对林星冉近乎偏执的嫉恨与屡次下手;针对沈氏核心利益的商业狙击;时间点上诡异的同步;以及那个隐藏在幕后、手段老练、资金雄厚的神秘推手……
这一切,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或者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目的,更危险的动机。
“林星冉的身世,”沈聿珩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陈恪身上,“当初林家认回她,过程是否经得起推敲?”
陈恪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指向。他沉声回答:“林家对外公布的说法是,因一次偶然的血型比对发现疑点,随后做了DNA鉴定确认。当时的医疗机构是林氏控股的私立医院,所有流程表面上看起来合规。但我们没有进行过独立核查。”
“那就去查。”沈聿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动用一切必要资源,绕过林家,从头查起。二十年前负责林婉茹生产的医院、当时所有的医护人员、病历档案……哪怕有一丝疑点,都不能放过。”
“是。”陈恪毫不犹豫地应下。
“至于那个‘星环资本’,还有与林薇薇联系的境外IP,”沈聿珩的指尖停止敲击,目光锐利如刀,“深挖下去。不管背后是谁,藏得多深,我要看到他的真面目。必要时,可以启用‘暗线’。”
“暗线”两个字,让陈恪的脊背瞬间绷直。那是沈聿珩手中最隐秘、也是最后的力量,通常只用于应对足以颠覆沈氏根基的极端危机。老板这次,是动了真怒,也嗅到了真正的危险。
“明白。”陈恪的声音愈发凝重。
“另外,”沈聿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加派人手,确保林星冉和她身边那个经纪人的安全。要绝对可靠,隐秘。我不希望她们再卷入任何‘意外’之中。”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在林家。”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陈恪心中了然。老板这是要将林星冉彻底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进行保护,并且,已经开始怀疑林家内部可能存在的风险。他再次肃然应道:“是,我立刻去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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