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第246章 哥，这次我保护你

门内的风裹着茴香馅饺子的香气涌出来。

我脚腕发虚，差点栽进门框里——那是我妈最拿手的馅料，每年冬至必包。

老皮从肩窝窜到我头顶，尾巴尖扫过我后颈时都在发颤：幻境！

是障眼法！它的鼠牙几乎要咬穿我的耳垂，这地方的气不对，像被血泡过的旧棉絮！

可惊云根本没听。

这崽子前爪扒着门框一蹬，雷毛炸成刺球般冲了进去，落地时带翻了墙角的塑料小凳——和阿芷十岁生日那天，她踩上去够冰箱顶蛋糕时碰倒的那只，连凳腿上的蓝漆剥落位置都一模一样。

惊云！阿影伸手要拦，指尖刚触到门缝就被弹得向后踉跄，腕间银铃碎响。

她望着被无形力场隔开的门内，瞳孔缩成针尖：结界......这门在筛选入者。

我喉咙发紧。

电视里《小星星》的童谣还在响，是阿芷最爱的卡通频道，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着2018年12月24日——出事前一天的平安夜。

墙上贴满她的蜡笔画：穿超人披风的哥哥，抱着兔子的妈妈，举着糖葫芦的爸爸，最中央那张是全家手拉手站在彩虹上，歪歪扭扭写着永远不分开。

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那个扎着歪马尾的小身影从厨房转出来，蓝布裙上沾着水彩颜料——是上周她偷用我新买的马克笔画裙子，被妈追着打的时候蹭上的。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就知道你会来。

饺子要凉了，快来吃。

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瓷砖缝里的水泥硌得生疼，可那股熟悉的面香混着醋碟里的蒜味，直往鼻腔里钻。

我伸手去摸她的发顶，指尖在离她发梢半寸的地方停住——老皮的警告还在耳边炸响，可她眼尾那颗小痣，和我藏在枕头下的全家福里，十二岁阿芷的位置分毫不差。

别碰我。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像块冰。

我腕上的绳纹猛地窜起热流，烫得我倒抽冷气——和她心口那团跳动的红芒，正同频震颤。

她低头扯起裙角，露出心口的符印：我现在是。

叶无归说，陈家的血脉能镇地脉，可他要的不是你......是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片要被风吹散的雪，十二岁的纯魂最干净，姓陈的血脉最契合，刚好......是你妹妹。

地面突然裂开。

我膝盖下的瓷砖地碎成蛛网，露出下方翻涌的暗渊。

无数赤红色的绳结从深渊里钻出来，每根绳上都缠着半透明的小身影——有穿黄裙子的，有抱着布熊的，有个男孩额角还贴着创可贴，和阿芷上周摔破膝盖时贴的一模一样。

他们要九百九十九个这样的。阿芷的手指轻轻抚过离她最近的红绳，那个抱布熊的小女孩突然发出尖叫，我是第一个。

你是最后一把火——用你的镜火，烧了这些绳子，门才能关。

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伸手想去捂她的嘴，不，阿芷，我带你走。

我们回老房子，我给你买新蜡笔，买十串糖葫芦......

她按住我的手，指甲盖泛着青，你看这些绳子。她指尖划过我腕上的绳纹，它们连在地脉里，连在叶无归的阵眼里。

要断它们，就得断......她突然笑了，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就得断门锁。

我浑身发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深渊里的红绳开始往上爬，缠住阿芷的脚踝、腰肢，最后没入她心口的符印。

她的身影开始透明，像块要化掉的冰。

阿芷！我吼着扑过去，却被红绳缠住脚踝。

绳子勒进皮肉的疼不算什么，可那些缠在阿芷身上的红绳，每动一下都带起她压抑的抽噎——像极了小时候她被狗追，躲在我身后时拼命咬着嘴唇的模样。

她突然踮脚，在我鼻尖上印了个凉丝丝的吻，你记不记得，我七岁那年发高热？

我脑子地一声。

那年她烧到39度，半夜哭着说看见床底有妖怪。

我裹着被子陪她睡，拍着她背唱跑调的《小星星》，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

你说......她的声音混着童谣声，越来越轻，你说你是我的守护神。

我喉结滚了滚，突然笑了。

笑声混着眼泪，砸在她发顶：那现在换我当。

我扯开衣领。

七道金红绳纹从心口爬向脖颈，像活过来的赤链蛇——这是我在野人山被雷劈时，和地脉签下的血契。

银金火从心口喷涌而出，烧得我眼眶发疼，可我盯着阿芷泛着光的轮廓，突然就不觉得疼了。

你说我是容器？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阿芷十岁生日时跑调的《生日歌》涌出来，那我就做个**的容器！

精血溅在阿芷心口的符印上。

红芒炸成碎片，那些缠着她的红绳突然倒卷回来，缠上我的手腕、脖颈、心脏。

火浪裹着雷息炸开，我听见老皮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尖叫，阿影喊着陈丰！的声音被结界挡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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