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枫口无遮拦地说着话时,太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干咳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原本安静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突兀。
北枫听到这咳嗽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住了。
他的嘴巴微张着,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语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一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喉咙里。
萧宁心中了然,她立刻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便不再追问下去。她深知此时继续追问可能会让太子感到尴尬或为难,于是选择了沉默。
萧宁不问,北枫继续沉浸在美食中。
不知过了多久,北枫蓦然抬头,发现桌上三人皆已搁下了碗筷,一时之间,他面露尴尬之色,轻声说道:“太子妃,卑职食量颇大,让您见笑了。”
“无妨,能吃便多吃些。”萧宁的声音温婉而包容。
最终,北枫将最后一碗米饭和着菜汤一扫而光,碗碟间不留一粒残米。
目睹这一幕,萧宁与海棠皆瞠目结舌,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心中暗自为北枫担忧,生怕他被撑坏了。
八菜一汤,此刻桌上仅余半只红烧肘子,似乎是太子与北枫之间无声的默契,特意留下的。
“太子妃,卑职可否将这半只肘子带回?”北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有个兄弟,极爱红烧肘子。”
萧宁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东宫不浪费粮食的良好风气。
北枫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后接收到了太子传来的微妙信息。
终于,到了他最为纠结的时刻——结账。
他心中略感为难,但一想到这是与主子及太子妃共度的美餐,且自己吃得最为尽兴,那点纠结便烟消云散了。
然而,本着节俭的原则,他还是硬着头皮向萧宁开口:“太子妃,您是这里的熟客,能否劳烦海棠姑娘与掌柜的说说,给打个……”
“北枫!”太子俊朗的眉眼瞬间皱成了一团,打断了北枫的话。
北枫却毫不退缩,直言不讳:“殿下,东宫已经三个月未发月银了,而且上个月您还从卑职这儿借走了三百两。我这只是想打个折扣,能省则省嘛。”
望着北枫稚嫩清秀的脸庞上那委屈巴巴的神情,萧宁瞬间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好奇地问道:“北侍卫,殿下竟穷困到向你借钱的地步了?”
哎呀,坏了!北枫心中暗叫不好,责怪自己格局太小,一时糊涂,竟将主子的窘迫暴露无遗。
自家主子虽然贵气逼人,却囊中羞涩,这让他不禁担忧:主子会不会因为太穷而被退婚?
北枫满心自责,而萧宁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等待答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脸颊涨得通红,却始终不敢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太子那玉树临风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穷困潦倒的真相。
李景澈清俊的面容上挂着尴尬的笑意,心中并未责怪北枫将事情抖落出来。他知道,这事早晚都要交代,于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宁儿,我……很穷,每个月的俸禄都不够花,还要借一部分外债。”
“为何?明明聘礼送了一百多抬,而且东宫的田产铺子也不少,怎会……”萧宁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将“穷”字说出口。之前沈夫人提及太子手头拮据,她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府中的月银竟也能拖欠数月。
“田产铺子无人打理,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罢了。至于聘礼……”
太子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些全是宫中的赏赐,其中很多不能变卖现银。因此,我将东宫的库房以及所有的田契地契全都送到了你那里。宁儿,若是你嫌弃我穷,可以退婚。”
太子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退婚”二字,再次在空气中回荡,令人啼笑皆非。
萧宁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感情太子整那么大阵仗送聘礼只为了撑个门面,宝贝是真宝贝,只是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不,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她还真稀罕。
看来太子不近女色的传闻,除了受到贵妃一派的打压,与他自身的贫寒脱不了关系。
萧宁心想,尽管自己并不缺钱,但东宫犹如无底洞,她必须尽快扩大手中铺子的规模,增强财政实力。
好在东宫的田契地契都在自己手中,再加上身边有夏巧这位商业奇才,东宫翻身指日可待。
当然,太子提出的退婚绝无可能,她好不容易才搭上这艘“贼船”。
太子与北枫细致地观察着萧宁的神情变化。
只见她嫣然一笑,自豪地说:“你们难道忘了我是谁吗?南越首富的外甥女。而且,我还有一个身份……”
萧宁故意卖了个关子,接着说:“我还是这醉香楼的东家!”
闻言,太子与北枫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
“太子妃,这醉香楼真是您的?”
北枫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说出了太子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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