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兰公主红唇上扬,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她蔑视地瞥了一眼萧宁,转身去换舞服。
很快殿内响起了乐声,乐师的琵琶弦上弹出急促的音节,像是战场上的鼓点。
玉兰公主落落大方地从殿外走来,只见她足尖点地,身形猛地跃起,手中长剑随着动作劈出寒光。时而举剑过顶,时而屈膝旋身。刚劲时剑风凌厉,柔美时裙摆轻扬,倒真应了 “刚柔并济” 四字。
待琵琶的最后一个重音落下时,玉兰公主单膝跪地,长剑拄地,剑尖稳稳停在金砖缝里,胸口微微起伏,发间的步摇还在轻轻晃动。
殿内的文武百官,先是沉浸在刚才的剑舞中无法自拔,随即醒悟过来,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西凉的使臣率先拍手,南越的官员也真心地跟着附和,连长庆帝都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认可。
南越的女子未经允许,无法上战场,因此京城的女儿家极少会武,更何况是如此精彩的剑舞。
他们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玉兰公主起身时,刻意朝萧宁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就不信,一个常年体弱的女子,能比过自己苦练多年的剑舞。
小翠捧着一袭红衣快步走到后殿,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萧宁重新走出,原本的月白襦裙换成了一身正红舞衣,更衬得她原本莹白的肤色多了几分明艳。
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剑身比玉兰公主的略窄,却更显轻盈、柔美。
此时乐声再次响起,不再是声音暗哑的琵琶,而是轻扬婉转的笛音!
大家寻着笛声望去,竟不知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何时站到大殿一角,亲自为萧宁吹笛奏乐。
萧宁听着悠扬的笛声也是感到一阵意外,她看着优雅专注的清俊男子,心中拂过一丝甜蜜。
很快,倩影跟着笛声逐渐舞动起来,足尖轻点,身形缓缓旋动,手中长剑随着舞姿轻轻划动,剑尖掠过空气时,竟像是带着几分柔情。
她抬手时剑随身起,手臂舒展如抱月,红衣在旋转中展开,竟比玉兰公主的裙摆更显灵动;踮脚时剑花轻挽,细碎的寒光绕着指尖流转。
突然,笛声转急,萧宁的动作也跟着骤然加快。
只见她猛地侧身,长剑横劈而出,红衣随惯性向后飘起,露出腰间束着的银带;紧接着足尖蹬地跃起,身体在空中翻转半圈,剑尖直刺向殿中悬着的宫灯,却在离灯盏寸许处骤然停住,只挑落了灯上垂着的流苏。流苏飘落的瞬间,她已稳稳落地,长剑归鞘的声音与笛声的收尾完美重合。
萧宁立在殿中,视线与太子四目相对,二人心有灵犀地会心一笑。
好一个妇唱夫随!
殿内陷入了彻底的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西凉使臣脸上的笑意僵住,贵妃手中的绣帕悄悄滑落在膝头,谁都没料到,那个被传 “病弱” 的太子妃,竟能将剑舞跳得如此惊艳。
李景澈将笛子转交给身边的北枫,他率先抬手鼓掌,掌心拍得发红。
而陆宴的眼神死死盯着萧宁。
眼底满是震惊与欣赏 —— 她所施展的每一招都与他记忆中的招式似是而非。那旋转时的剑花、跃起时的身法,明明都该是另外一种模样,却被她演绎的恰到好处。
是狡猾的她早做了准备,改了招数,还是她本不是她?
陆宴忍不住苦笑,他本是抱着满怀的希望,借此机会挖掘她的真面目,不料想竟然仍旧一无所获。
陈星辰也忍不住收起了脸上的玩味,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武艺和舞艺结合在一起,柔中带刚,美中有厉,竟让人看不透她的底细。
他身边的陈彩霖则恨得脸色发白,原本的嘲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场最意外的还是沈太傅,他竟不知自己女儿何时有这么一身漂亮的剑舞功夫在身,难道是宁儿太过深藏不露?因此惊艳了众人?
惟有沈楚楚一脸的淡定,她早已知晓这个沈宁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早已换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灵魂。但此时此刻她不敢说,毕竟这个假沈宁现在代表着南越的颜面,她若冒然出口,不知道会被怎么灭口。
片刻后,殿内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比方才给玉兰公主的热烈数倍,连长庆帝都抚掌大笑,声音洪亮:“太子妃这剑舞,既有女儿家的柔美,又有江湖侠客的凌厉,好!好!”
萧宁微微屈膝行礼,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浅笑,仿佛满堂喝彩与惊艳目光,都让她无动于衷。
而玉兰公主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注视的萧宁,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眼底的得意彻底变成了不甘。她仍强作镇定:太子妃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西凉还有一绝技——骑射之术,不知可否再赐教?
这话已近乎挑衅。
长庆帝不满地微微皱眉,李景澈更是面露不悦,她这是得寸进尺。
萧宁有心在心理上给与玉兰公主以致命一击,于是依然从容的说:今日宴饮,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射箭,恐有不便。不如换个文雅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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