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蘅嫁到李家一晃也半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除了每日陪着婆母说说话,便是带着几个孩子玩,倒也过得轻松愉快。
今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梁蘅一早便让刘妈妈打发罗全去看榜。世人皆知科举艰难,竞争激烈,博学鸿儒如过江之鲫,车载斗量难穷其数。虽说两个弟弟苦学多年,到底年轻,不中的可能性极大,还是低调一些,免得结果不如意扫了家里的面子。
最近天气暑热要退些了,上午半天还算凉快。昨天答应了欣沅和欣苒两个小姑娘教她们调香,梁蘅就吩咐银柳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她亲自整理着需要的原材料。
还没收拾好,两个小姑娘就叽叽喳喳地跑来了。王氏陪着两个女儿一起过来的,一进院子便看见一桌子的香料:麝香、龙脑、丁香、玫瑰、桂花......真是丰富得很,忍不住夸赞道:“弟妹,你这准备得也太全乎了,真不愧是调香高手!”
梁蘅笑道:“大嫂太谬赞我了,不过就是些寻常香料,并无名贵品种,闲来无事就喜欢摆弄这些,要让人听到您夸我作调香高手,岂不笑掉大牙。”
“我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不擅做这些,也就女红还能拿的出手,所以啊,我叫你调香高手你肯定当得起!”王氏笑着打趣道。
李欣沅和李欣苒两个小姑娘对调香的工具爱不释手,一个拿着石臼、研杵玩;一个拿着香模在看。两人都等不及了,一人一句地催着梁蘅教她们:“二婶,这个是干嘛用的?”“二婶,先用哪一个香料呀?”
王氏呵斥两人道:“你们两个皮猴,可不许胡乱动!乖乖听二婶教你们。”
梁蘅摆摆手,对王氏说道:“大嫂,不妨事的!小孩子都喜欢玩这些。”
梁蘅带着两个小姑娘围到桌边,教她们认识调香的工具和常用的原材料,又把调香的流程说给她们听。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年纪虽小,却听得津津有味。
王氏看她们仨亲热得很,完全就是一个大孩子带了两个小孩子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对梁蘅越发的喜欢。虽说是官宦小姐出身,听说还是家里祖母亲自教养,可性子却极好,半点不矫情。行事做派端端正正,大大方方,模样又生得明朗漂亮,二郎娶了她还当真是高攀了呢!
调香需要预先处理好香料。将干燥的香料研磨成细粉,或者用酒、水浸泡软化,去除杂质。然后是调配香方,按比例混合多种香料粉末,加入蜂蜜、蜂蜡等辅料揉成香泥,部分香方需密封“窨制”数日,让香气融合。接下来就可以将香泥制成香丸、香饼、线香等形状,置于通风处阴干。干燥后的香品可再次用花露、香料熏染,提升香气层次。
两个小姑娘初学,梁蘅便想从最简单的教起,一边说一边带着她们选材料。
王氏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梁蘅当真是又有学问又细心。她当姑娘的时候学的调香跟梁蘅这一套比起来实在粗陋得很,她还真是没有夸错她。
大伙在院里正捣鼓的热火朝天,竹心从外面进来了,先给王氏和梁蘅行了礼,才回禀道:“二爷送信回来了。”
王氏一听,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才觉有些失态,尴尬着回头对梁蘅说道:“弟妹,我先去看看。”
梁蘅知道王氏一直牵挂大哥的伤势,连忙对王氏说道:“大嫂赶紧去看看吧,我先陪沅姐儿和苒姐儿收拾完了再来。”
王氏红着脸笑了笑,转身提裙和竹心快步出去了。
算着日子李长晟也该有消息了,就是不知大哥伤势好些了没,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梁蘅这段日子,说是嫁人了却比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过得还舒服,整个人松松软软,全无压力。婆母和大嫂和气又善解人意,几个孩子也可爱得很。有时候她都快忘了李长晟的存在了。这冷不丁地想起他,心跳忽然就加快了,脸也烧得慌。
李欣苒仰起头,天真地问道:“二婶,你吃石榴了吗?”
“啊?没有吃石榴啊,苒姐想吃石榴吗?”梁蘅不解。
“二婶的脸红得像昨天祖母给的石榴呢!”李欣苒说道。
众人一听,丫鬟、婆子笑成一团。
梁蘅教了两个孩子做了最简单的桂花香丸,翠柳、银柳、红儿一齐上前帮忙,总算做出了一盒子成品。两个小姑娘高兴得不得了,拿在手里闻了又闻,舍不得放下。梁蘅让翠柳多拿来一个盒子给两姐妹分了分。
一会儿功夫王氏和李夫人一起过来了。梁蘅见两人都面带喜色,猜着定是大哥无碍了。
梁蘅上前向婆母行礼,问道:“母亲,可是大哥没事了?”
不待李夫人回答,王氏高兴地说道:“二弟信里说伤得虽厉害,但性命无碍,只需休养一段时日。弟妹,委屈你再等等二弟,他再耽搁些日子就能回来了。”
梁蘅知道大嫂性子直率,但听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羞赧得很,不知如何接话。
李夫人笑道:“老大没事就好,也不枉我这些日子天天求菩萨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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