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少年血染苍穹 第269章 后果与谈判

第二天，北江华南高中校园，表面上一如既往，书声琅琅，课间喧闹。但一股无形的暗流，却在学生之间，特别是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某些圈子里，悄然涌动，发酵。

高一（10）班教室，气氛明显不同。课间时分，不少别班的学生会“无意”地经过10班后门，目光带着好奇、探究，甚至是一丝敬畏，偷偷瞄向靠窗后排那四个座位。

林秋的右膝重新裹上了厚厚的纱布，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安静地看着书，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偶尔起身去接水或上厕所时，脚步的微跛会暴露他的伤势。

张浩则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昂首挺胸，嗓门比平时大了不少，唾沫横飞地跟周围人吹嘘昨晚的“战绩”，虽然细节被他夸张得面目全非，但“书呆子单挑吴天”、“浩爷一棍一个”、“哲哥深藏不露”的核心情节基本属实，引得听众阵阵惊呼。

“我靠！真的假的？林秋把吴天给干趴了？”

“张浩你说李哲会功夫？真的啊？”

“难怪今天没看见吴天他们几个……”

“10班四虎……这名号有点猛啊！”

陈硕在一旁添油加醋，胖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光彩。连周峰和其他一些原本对林秋小团体有些疏远的同学，看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敬畏中带着一丝认同。班长孙静维持秩序时，语气也柔和了许多。10班内部，一种奇妙的凝聚力在悄然滋生。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二年级，尤其是以往以吴天马首是瞻的那个小圈子的低气压。

吴天、高猛以及另外两个核心跟班，齐齐“病假”未到校。剩下的几个边缘分子，课间都缩在角落，眼神躲闪，噤若寒蝉，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关于“天哥栽了”、“被高一新生组团反杀”、“伤得不轻”的小道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高二流传，版本越来越离谱，但核心一致——吴天踢到铁板了，而且是一块烧红的、能烫死人的铁板！

高二其他几个平时与吴天互别苗头、或井水不犯河河的势力头目，如练田径的赵坤等人，听到消息后，反应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更有心思活络、开始重新评估高一（10）班，尤其是那个叫林秋的新生的分量。

“林秋……就是1500米跑第一名那个？”

“对，看着不声不响，下手这么黑？”

“张浩是猛，没想到李哲也是个硬茬子。”

“10班这四个人抱成团，不好惹啊。”

一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高一新生里，突然崛起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而且是以一种极其强硬、甚至血腥的方式登上了舞台。

几天后，一个平静的傍晚。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学楼。

李哲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宿舍或去图书馆，而是独自一人，绕到了实验楼后面一处僻静的小花园。那里，一个穿着校服、身材匀称、气质沉稳的男生已经等在那里，正是高三（5）班的班长，也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秦风。秦风家境优渥，成绩优异，为人正直且在高低年级中都颇有威望，是少数能让吴天、赵坤这类人都给几分面子的中间派人物。

“李哲。”秦风看到李哲，微笑着点头打招呼，他和李哲因为都在学生会共事而相识，彼此欣赏。

“风哥。”李哲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秦风摆摆手，神色认真起来，“吴天那边，我托人问过了。他伤得不轻，肋骨折了两根，下巴软组织挫伤，没一两个月好不利索。他家里似乎也知道了点风声，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勒令他在校安分点。短时间内，他应该没精力，也没胆子再找你们麻烦了。”

李哲点点头，这在他预料之中。吴天是嚣张，但不是傻子，更不敢把事态扩大到惊动学校和家庭的地步，尤其是他理亏在先。

“至于赵坤那边，”秦风继续道，“我跟他聊了聊。他这人虽然也混，但比吴天讲点规矩，看重实力。你们这次把事情办得……很‘干净’。”秦风斟酌了一下用词，“他承认你们有资格在高中立足。他的意思是，高二（3）班的人，以后不会主动招惹你们10班，尤其是你们四个。但前提是，你们也别把手伸得太长，坏了高二的‘规矩’。”

所谓的“规矩”，其实就是一种潜藏的势力划分和默契。不主动挑衅高年级，不越界干涉高二内部事务，不公开打高年级的脸。

“我们只想安静上学。”李哲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就好。”秦风笑了笑，“话我带到了。赵坤这人，只要面子给足，一般说话算数。以后在学校里，只要你们不主动挑事，高二这边，应该不会再有大规模针对你们的行动了。当然，个别不开眼的愣头青除外，那种哪里都有。”

“明白。谢谢风哥。”李哲真诚地道谢。秦风出面斡旋，省去了他们很多潜在的冲突。

“客气，我也是看不惯吴天那套。”秦风拍拍李哲的肩膀，“对了，替我跟林秋说声，膝盖好好养，是个人物。” 他对那个沉默狠厉的高一新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会转达。”

简单的对话，一场无声的谈判就此完成。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白纸黑字，却在暗处划定了一条暂时的界线。这是用实力赢来的尊重，也是李哲冷静斡旋的结果。

李哲回到315宿舍，将谈判结果简单告知了林秋和张浩。

“操！算他们识相！”张浩哼了一声，扬眉吐气。

林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物理题集，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他要的从来不是称王称霸，只是一方能让自己和身边人安稳度日的空间。如今，这个空间，算是用血与汗暂时开辟出来了。

“秋盟”的名号，虽然没有正式宣告，却已在高一乃至高二部分学生心中扎下了根。这是一个以林秋为核心，张浩为先锋，李哲为智囊，陈硕为耳目的特殊团体。他们不拉帮结派，不欺凌弱小，但若有人触其逆鳞，必将迎来最冷酷无情的反击。

风暴暂时平息，校园恢复了表面的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宁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未来的路还很长，而对于林秋而言，高中生活的序幕，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才算真正拉开。他的清算名单上，还有一个名字，在绝望中发酵着更深的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