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黑风岭的山道上颠簸前行,夜色渐深,林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着枯叶擦过车帘,发出沙沙的声响。林佑溪握着缰绳的手早已冻得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自刚才发现玄铁盟巡逻队后,她便始终提着心,玄铁碎片虽未再发出强烈预警,可那种被窥探的不安感,却像藤蔓般缠在心头。
“佑溪,前面好像有座庙,我们去那里歇会儿吧?”王清瑶掀开窗帘,指着前方山道拐角处的模糊轮廓。借着月光能看清,那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屋顶虽塌了半边,却好歹能遮风挡寒。
林佑溪点头,勒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两人跳下车,先是仔细检查了庙周围的环境——没有新鲜脚印,没有火把灰烬,看起来许久无人涉足。林佑溪才放下心,将马牵到庙后的树林里拴好,又在马车周围撒了些陈默给的“预警粉”——这粉末遇人踩踏会发出淡蓝色微光,能提前示警。
走进山神庙,灰尘扑面而来,蛛网挂满了断裂的梁柱。王清瑶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板,用带来的布巾擦了擦,又从包裹里掏出干粮和水:“先吃点东西吧,从昨晚到现在,我们都没好好休息过。”
林佑溪接过干粮,却没立刻吃,而是走到庙门处,借着月光观察山道的动静。黑风岭的夜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可越是安静,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玄铁盟能找到黑风岭小道,绝不可能只派一支巡逻队,他们必然在沿途设了暗哨,只是自己暂时没发现而已。
“清瑶,你先吃,我去庙后看看。”林佑溪将干粮放回包裹,握紧腰间的短剑——她决定去庙后探查一番,若真有暗哨,也好提前应对。
王清瑶点点头,叮嘱道:“小心点,有事就喊我。”
林佑溪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绕到庙后。庙后的树林比前面更茂密,月光很难穿透枝叶,只能隐约看到地面上的落叶。她屏住呼吸,调动体内气劲,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声,还有一丝极轻微的、类似布料摩擦的声响,从右侧的大树后传来。
林佑溪心中一凛,悄悄抽出短剑,借着树干的掩护,缓缓向声音来源靠近。越往前走,那声响就越清晰,还夹杂着低低的呼吸声。她绕到大树另一侧,猛地探出头——只见一名身着玄铁盟服饰的男子正蹲在树后,手中握着一支信号筒,眼睛死死盯着山神庙的方向,显然是在监视他们!
暗哨!林佑溪瞬间握紧短剑,正想冲上去制服对方,却见那暗哨突然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刻缩回身子,屏住呼吸,靠在树干上等待时机。
暗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见没什么异常,又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借着月光看了起来。林佑溪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从树后冲出,手中短剑直指暗哨的咽喉:“不许动!再动就杀了你!”
暗哨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纸条和信号筒掉在地上,想伸手拔刀,却被林佑溪用短剑抵住喉咙,动弹不得。“你……你是谁?”暗哨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惊恐。
“这话该我问你,”林佑溪冷冷地说,“谁派你来的?在这里做什么?玄铁盟在黑风岭还有多少人?”
暗哨咬紧牙关,不肯开口。林佑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将短剑又贴近了几分,锋利的剑刃已经划破他的皮肤,渗出一丝血迹:“我没时间跟你耗,再不说,我就废了你一条胳膊!”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剑刃的寒意让他屈服,暗哨终于松了口:“是……是王孙煜公子派我来的!他让我们在黑风岭的各个歇脚点设暗哨,一旦发现你们的踪迹,就点燃信号筒,通知周围的兄弟合围……”
“合围?”林佑溪皱眉,“玄铁盟在黑风岭到底布了多少人?除了明哨和暗哨,还有没有其他埋伏?”
“具体多少人我不知道,”暗哨急忙说,“只知道除了巡逻队,每个歇脚点都有两个暗哨,而且在黑风岭出口的‘断云崖’,还设了关卡,由副盟主亲自带队,据说还带了‘玄铁弩’,专门对付会气劲的人……”
玄铁弩!林佑溪心中一沉——她曾听苏慕言提起过,玄铁弩是玄铁盟的独门武器,箭簇由玄铁打造,能穿透普通气劲护罩,威力极大。若断云崖真有玄铁弩埋伏,他们想冲出黑风岭,恐怕没那么容易。
“还有,”暗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们收到消息,鬼医门内部好像也不太平,除了章柔,还有个少主叫章尘,这次掳走王明轩,好像是章尘的意思,和章柔没关系……而且章尘还跟丞相王孙渊有联系,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
章尘?王孙渊?林佑溪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之前她一直以为掳走明轩的是章柔,没想到竟是鬼医门少主章尘,而且还牵扯到了朝堂的丞相。王孙渊是王孙煜的父亲,父子二人一个在朝掌权,一个在江湖掌控玄铁盟,如今又和鬼医门勾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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