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显然玄铁盟弟子与鬼医门弟子已经动起手来。林佑溪心中暗急——王孙煜的人突然出现,不仅打乱了原定的突围计划,还可能让章柔提前撕破脸,可她表面上仍需保持镇定,不能露丝毫破绽。
“章舵主,不如先让外面的人停手?”林佑溪端起茶杯,缓缓转动着杯沿,“玄铁盟弟子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并非有意冒犯。要是闹大了,引来官府,对我们都没好处。”
章柔盯着林佑溪,眼神里满是怀疑:“你敢说这不是你安排的?故意让玄铁盟弟子来搅局,好趁机脱身?”
“章舵主若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林佑溪放下茶杯,语气坦然,“不过你要是杀了玄铁盟弟子,王孙煜肯定会带人来报复,到时候你在苏州也待不下去。孰轻孰重,章舵主应该比我清楚。”
这番话戳中了章柔的顾虑——她虽有博士撑腰,却也不敢公然与玄铁盟全面开战。犹豫片刻后,她对门外喊道:“让他们滚!再敢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很快,外面的争吵声渐渐平息,玄铁盟弟子显然是撤退了。包厢内重新恢复安静,却弥漫着更浓的火药味。章柔端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林佑溪的空杯满上,酒液呈琥珀色,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刚才的事,是我多心了。”章柔举起酒杯,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这杯‘碧螺春酿’,我敬林姑娘,算是赔个不是。这酒是用苏州新采的碧螺春和米酒发酵而成,口感清甜,林姑娘一定要尝尝。”
林佑溪的目光落在杯沿上——那里有一层极细微的白色粉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却与陈默之前展示的“伴生矿毒粉”性状完全一致。她心中冷笑,章柔果然没放弃下毒,之前的寒暄不过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章舵主客气了,”林佑溪没有举杯,反而起身,微微躬身,“论辈分,您是长辈,哪有长辈敬晚辈酒的道理?应该我先敬您才是。”她说着,拿起自己的空杯,走到章柔身边,“可惜我的杯子空了,不如就用您的杯子,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这话一出,章柔的脸色瞬间僵住——她没想到林佑溪会来这一手,要是让林佑溪用自己的杯子喝酒,下毒的事不就暴露了?她连忙按住酒杯,笑着打圆场:“不必这么麻烦,林姑娘坐下喝就好,都是自己人,不用讲这些虚礼。”
“那怎么行?”林佑溪坚持着,伸手就要去拿章柔的杯子,“礼数不能少,不然别人该说我不懂规矩了。章舵主要是不答应,就是嫌我心不诚。”
章柔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猛地抬手,假装没拿稳酒杯,“哐当”一声,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溅了一地。“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她故作懊恼地说,“看来这杯酒是喝不成了,我再让人换个杯子。”
林佑溪心中了然,也不再坚持,顺势坐回原位:“没关系,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还是先谈配方的事要紧。”
一旁的赵大哥和陈姐早已看出端倪,心中暗暗佩服林佑溪的机智——既避开了下毒,又没当场撕破脸,还能继续拖延时间。
章柔让人清理了地上的碎片,重新换了一套酒杯,却没再主动敬酒,只是拿起桌上的卷轴,故作随意地翻了翻:“这就是毒剂配方的一部分,林姑娘你看,上面记载的‘解毒草药’,只有在蜀地才能找到,要是没有我的指引,你就算拿到配方也没用。”
林佑溪凑过去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字迹潦草,很多草药名称都是编造的,显然是假配方。但她没有点破,只是装作认真的样子:“原来如此,看来还真得靠章舵主帮忙。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博士发现你把配方给了我,会不会对你不利?”
她故意提起博士,就是想观察章柔的反应,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关于天工坊的线索。章柔果然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镇定:“我既然敢把配方给你,就有办法应付博士,林姑娘就别担心了。你还是先告诉我,陈默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前那个鬼医门弟子又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地对章柔说:“舵主,不好了!竹林里发现了很多埋伏的人手,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章柔猛地站起来,眼神凌厉地看向林佑溪:“是你安排的?!”
林佑溪心中一惊——王清瑶的埋伏怎么会被发现?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安排过人埋伏了?”
章柔却不再相信她的话,一把抓起桌上的短刀,指向林佑溪:“林佑溪,你别再装了!今天你要是不交出陈默的下落和玄铁碎片的秘密,就别想活着离开望江楼!”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一场蓄谋已久的陷阱,终于要爆发了。林佑溪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经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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