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寺议事房内,王孙煜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拍在桌上,神色凝重:“刚从鬼医门眼线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写着‘清月谷余孽,三日之内必除’,显然是章柔要对我们动手了。”
林佑溪拿起纸条,指尖拂过潦草的字迹——墨迹新鲜,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确实像是刚传递不久的密信。但她心中却存着疑虑:章柔若真要动手,绝不会用这种容易被截获的纸条传递消息,更不会直白写下“除清月谷余孽”,这更像是故意泄露的“假消息”。
“会不会是章柔的圈套?”王清瑶站在一旁,说出了林佑溪的顾虑,“她在码头吃了亏,说不定想用这种方式引我们主动出击,再设伏围堵。”
王孙煜却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会。这眼线是玄铁盟安插在鬼医门多年的人,从未出过差错,纸条上的字迹也是章柔心腹的手笔,肯定是真的。依我看,章柔是急了——博士催她尽快拿到玄铁碎片,她却屡屡失败,只能铤而走险,想尽快除掉我们。”
林佑溪没有反驳,只是将纸条折好收进怀中:“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得做好防备。这段时间让弟子们加强警戒,尤其是破云寺的后门和粮仓,避免章柔偷袭。”她故意提到“粮仓”——那里是玄铁盟存放物资的地方,也是王孙煜最在意的区域,果然,王孙煜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让弟子们重点守着粮仓。”
待王孙煜离开后,王清瑶立刻凑到林佑溪身边:“你觉得这纸条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林佑溪压低声音,“章柔知道我们有暗线,却还让心腹写这种直白的纸条,要么是想扰乱我们的判断,要么是在为接下来的动作做铺垫。我们得多加小心,别掉进她的陷阱。”
接下来的一日,破云寺内气氛紧张,玄铁盟弟子四处巡逻,却始终没见到鬼医门的人影。林佑溪表面上跟着王孙煜检查防御,实则暗中观察——她发现,寺外的小路上,偶尔会有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徘徊,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寺内,显然是鬼医门的探子,却始终不主动靠近,更像是在“监视”而非“准备偷袭”。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王清瑶看着窗外的探子,疑惑地问。
林佑溪还没来得及回答,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玄铁盟弟子匆匆走进来,递上一个密封的信封:“林姑娘,这是一个乞丐送来的,说必须亲手交给您。”
林佑溪接过信封,入手便觉得异样——信封用的是上等宣纸,封蜡上刻着一个“章”字,显然是章柔送来的。她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凌厉,正是章柔的手笔:
“林姑娘台鉴:此前多有误会,致双方兵戎相见,实非我愿。今闻姑娘为破解毒药危机,四处追查博士线索,我亦有同感——博士残暴,视人命如草芥,若任其量产毒药,江湖将陷浩劫。我手中藏有博士亲制的‘毒剂配方’,愿于三日后巳时,在苏州城外望江楼相赠,助姑娘破解危机。为表诚意,此次会面仅限三人,不带兵器,盼姑娘赴约。”
“毒剂配方?”王清瑶凑过来看到内容,惊讶地说,“章柔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难道她真的想弃暗投明?”
林佑溪将信纸放在桌上,指尖在“望江楼”三个字上反复摩挲,眼神冷了下来:“弃暗投明?她要是有这种心,就不会在染坊设陷阱、在码头围堵我们了。望江楼位于苏州城外的河湾旁,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城内,易守难攻,根本不是谈事的地方,而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那她为什么要提‘仅限三人、不带兵器’?”王清瑶追问。
“为了控制局面。”林佑溪冷笑,“带的人多了,她的埋伏难以奏效;带了兵器,我们有反抗之力。她就是想让我们放下戒备,孤身赴会,再一网打尽,逼问陈默的下落和玄铁碎片的秘密。”
就在这时,王孙煜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林姑娘,听说章柔给你送了信?里面写了什么?”
林佑溪心中一紧,连忙将信纸折好,藏进怀中——她不想让王孙煜知道章柔的邀约,更不想让他掺和进来,否则局面只会更复杂。她抬起头,脸上装作平静的样子:“没什么,只是章柔想求和,我正打算拒绝。”
王孙煜走进殿内,目光在林佑溪的怀中扫过,显然不信她的话,却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章柔诡计多端,求和肯定是假的,你千万别信。要是她再来骚扰,我派人去收拾她。”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林佑溪看着王孙煜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心中明白——这场望江楼之约,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赴会。章柔已经布好了陷阱,就等着她跳进去,而她能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在陷阱中找到突围的机会。夜色渐深,破云寺的烛火摇曳,映着林佑溪凝重的脸庞,一场新的较量,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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