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玉器如雨落下,
还有几道身影随之坠入血池之中。
是孔云泽背着腿部中毒肿胀的孔文,
以及抱着邪菩萨像、狼狈不堪的蛇使无极。
三方势力,在这核心祭坛瞬间汇聚。
无极一爬上岸,目光瞬间锁定红黑双棺,
尤其是那具红棺,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找到了!靡玉之棺!黑棺椁则是靡祲之棺。老大,容器和祭品都齐了!百年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高举菩萨像。
那菩萨发出干涩而激动的声音:
“呵呵哈哈红馆以待…魂笔为引…点燃靡祲之力(黑棺)…献祭…开始重生!”此言一出,木无悔和金哲脸色剧变!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想到这槐安铸的老大,竟然会屈居与一菩萨像之内。
与此同时,还有那些听不懂“靡玉靡祲”,
但“容器”、“祭品”、“魂笔”、“献祭”这些词,
瞬间印证了最坏的猜测。
金哲也瞬间明白了,为何木无悔会说那些话。
槐安铸的目标,竟是要用他作祭品!
滔天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但更多的,是看向拦在两个棺椁前,
徒弟那决绝身影时的焦灼。
“无悔!让开!想办法毁了这俩棺椁才能破局。”
他厉喝,试图冲过血池。
“不行!师父!您不能过来!”
木无悔声音嘶哑,寸步不让,
“这俩棺椁是用咱们的力量毁不掉的,师父你要是过来很可能入了他们的全套。”她宁愿自己面对未知的一切,
就在这时,
蛇使无极狂笑着,
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阴邪之力后,那高高举起的菩萨像。
剧烈震颤起来,
不一会而,
一道凝实的,
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鬼影猛地窜出。
它身形高大,面目一目了然,竟然像极了菩萨的慈悲样子,
但衣着则是黑色的道袍,
周身怨气冲天,气势已接近鬼王级别。
“恭请莫枯老**驾。”
无极嘶声喊道。
金哲瞳孔骤缩,
原来,槐安铸的老大,叫莫枯。
“李承德!”
这时,金哲猛地一拍腰间一块木牌,
“看清楚!这就是害你妻女、屠你满门的罪魁祸首!”
一道穿着残破西装、满脸怨毒的身影随即应声而出,
正是厉鬼李承德。
他死死盯住那菩萨像所化的鬼影,
仇恨瞬间爆发,
发出无声的尖啸,
魂体暴涨,直接疯狂地扑了上去。
“禁婆,你也助他!”
木无悔急道。
禁婆早已对那菩萨像杀意沸腾,
闻言化作一道黑烟,
与李承德一左一右,
夹击莫枯的鬼影。
三股强大的魂力瞬间撞在一起,
震动的整个室内动荡不安。
而孔云泽看了看局势,只能把中毒的孔文放在较为安全的位置,
并且给随身带着的解蛇毒的丸喂给昏迷的孔文后。
飞身来到金哲旁,死死盯着金哲手中的魂玉笔。
金哲见孔云泽过来,
那个看着魂玉笔的样子,
又看了眼他中毒昏迷的儿子,沉声道:
“孔先生,眼下情形你也看到了。
笔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先助我破了这邪阵,救下无悔,等离开这里后,魂玉笔定当奉上。”
孔云泽脸色变了变,
金哲这话听着是商量,
实则没给他选择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被胁迫的不快,
毕竟救命之恩和眼前危局是实打实的。
“金兄言重了,孔某自当尽力。
只是这双棺诡异,该如何破之?”
“无悔说棺椁破不开。”
金哲眉头紧锁,看向石台中央,
“空灵!你既知来历,可知破解之法?”
他直接喝问一直作壁上观的空灵。
空灵听后的脸转向金哲方向,轻笑一声:
“破解?金前辈,这可是古滇国,
追求一辈子的长生,所打造的核心祭坛,
靡玉靡祲之力交织,蛮力岂能破之?
除非…找到阵眼,或者,满足它的‘需求’。”
他的话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
石台中央的木无悔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她脸颊、脖颈、手臂裸露的皮肤下,
那些幽绿色的鳞片,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她的双眼也彻底,
化为冰冷的竖瞳,美丽却非人!
“无悔!”
金哲心惊,想冲过去,
却被孔云泽拉住。
木无悔则强忍着身体异变,
咬牙道:“师父!我没事!别过来!”
她左臂的蜈蚣煞似乎被鳞片刺激,
也躁动不安,
脱离护腕化作两米长的蜈蚣,
盘绕在她身前,对着红黑双棺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空灵“看”着木无悔的变化,
语气带着一丝惊叹:
“啧啧,那女蛇妖的力量与蜈蚣煞气竟开始融合了?
小娘子,你这‘容器’的资质,
比我想象的还要契合啊。
莫枯选你,眼光真毒。”
这话如同惊雷,再次印证了最坏的猜测!
“闭嘴!”
金哲怒斥,心中焦急万分。
他转向孔云泽,语速极快:
“孔先生,你精通阵法,可能看出这双棺气机流转的枢纽何在?”
孔云泽凝神观察,面色凝重:
“气机浑然一体,两个棺中还存先人,红棺纳煞,黑棺还吸魂,
循环往复,自成天地。
硬闯必遭反噬。
除非…能同时切断两者的联系,
或者…有一方力量远超阵法负荷…”
他看向金哲手中的魂玉笔,
“或许此笔是关键?”
另一边,无极见莫枯被李承德和禁婆缠住,心急如焚。
他对着菩萨像喊道:
“老大!不能再等了!”
莫枯见状发出怒吼,
鬼影爆发出更强力量,震退李承德和禁婆,厉声道:
“无极!启动备选方案!强行牵引容器入靡玉之棺(黑棺)!
我来对付这俩烦人的东西!”
“得令!”无极脸上露出狠色,
双手结印,催动邪法,一股阴邪之力并非攻向金哲,
而是直射木无悔!
那股阴邪之力并非攻击,
而是化作一道粘稠的黑索,
缠向木无悔的脚踝,将她拽向黑棺!
同时,黑棺并没打开,
反而表面的符文黑光大盛,吸力陡增!
“无悔!”
金哲目眦欲裂,
镇魂链直射黑索,
却被莫枯分出一道黑气半途截住,
炸开一股子粉末!
“师父,我没事。”
木无悔厉喝,
蜈蚣则盘身怒吼,
死死抵住吸力,
但她身体仍被拖得向黑棺滑去,
脚下石台留下深深划痕。
绿色鳞片同时在她应激下疯狂蔓延,
几乎覆盖了半边脸颊,竖瞳缩成一条细线。
“呵呵哈哈哈,靡玉归位…不可阻…”
莫枯开始提前狂笑起来,
就在木无悔即将被拉入黑棺范围的时候,
那具一直代表“靡祲”的红色玉棺,
猛地一震!
棺盖缝隙处,
原本丝丝缕缕渗出的血红煞气,
变得浓稠如血,
一个愤怒的嘶吼声隐隐从棺内传出,
似乎对黑棺(靡玉棺)强行吸纳“容器”的举动产生了剧烈的排斥。
“后世者…墨的力量…助我…压制…靡玉…”
那个微弱却威严的女声,
再次直接在木无悔脑海响起,
这一次,带着明显的急切和恳求。
这恶声音的源头,
竟然是那具躁动的红棺(靡祲棺)!
木无悔脑中“轰”的一声!
空灵的话,在脑海中的声音瞬间交织碰撞!
不是说靡玉是祥瑞?
靡祲是不祥?
可为什么想要吞噬她这“容器”的是代表“祥瑞”的黑棺(靡玉棺),
而代表“不祥”的红棺(靡祲棺)却在向她求助,并压制黑棺?
难道…空灵告诉自己的是错的?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场持续了千年的骗局?
所谓的“祥瑞”靡玉才是真正的掠夺者,
而“不祥”的靡祲反而是被镇压的一方?
没有时间细想了,
眼看黑棺的吸力越来越强,
蜈蚣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师父金哲正拼命想冲过来……
木无悔把心一横,
她不再抵抗黑棺的吸力,
反而借着那股牵引力,
双脚猛地一蹬地面,主动扑向了黑棺(靡玉棺)!
但在即将接触棺体的瞬间,
她腰肢一拧,右手并指如刀,
凝聚起全身墨的力量,
狠狠的朝着黑棺表面,
一个正在疯狂闪烁的符文节点撞去。
同时,左臂一挥,
蜈蚣心领神会,猛地调头,
张开獠牙扑向旁边正在施法的无极。
她,这次选择相信脑海中那个声音一次。
攻击黑棺,
干扰仪式!
同时阻止无极!
“噗!”
蕴含有蛇神之力的煞气击中符文,
黑棺猛地一颤,
吸力开始出现了一丝紊乱,
缠在木无悔脚踝的黑索也光芒一暗。
“什么?!”
莫枯见状鬼影惊怒交加,
“死阴女你想要做什么”
很显然,
无极没料到木无悔在被拉扯中,
还能反击。
仓促间被蜈蚣逼得连连后退,施法中断。
“好机会!”
这时候,
金哲虽不明白徒弟为何突然反击黑棺,
但战机稍纵即逝!
他大喝一声,不顾自身消耗,催动魂玉笔,
一道比之前更凝练的幽蓝光束,
不再是射向双棺连接处,
而是直刺莫枯的核心!
围魏救赵,
孔云泽见状,也一咬牙,
从怀中掏出几枚刻画着雷符的木钉,
扬手射向莫枯四周,布下一个简易的困邪阵,
虽不能重伤鬼,却能短暂干扰其行动。
“呵呵!有意思!”
空灵在阴影处发出一声轻笑,
似乎对木无悔的抉择颇感意外和欣赏。
莫枯那头,
闷哼一声,嘴角开始溢出鬼血来。
就在这时候,
咔嚓!那具红棺(靡祲棺)的棺盖,竟然被从内部又顶开了一指宽的缝隙!
更多的血红煞气涌出,
隐约可见缝隙中有一片布满黯淡破损鳞片的肌肤擦过!
红棺的排斥力大增,竟然暂时压制住了黑棺的吸力。
木无悔脚下一轻,
趁机挣脱了残余的束缚,
踉跄后退几步,
被蜈蚣护住。
她才得以喘息几分,
然后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两具仿佛在互相角力的棺椁。
脑海中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赞许:
“…做得好…继续…助我…挣脱…靡玉的束缚…揭露…长生的…真相…”
长生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