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天狐 第64章 祭天大典

朝阳初升，人间笼罩在天光里。

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燔柴炉内升烟火迎神，乐章奏响，华辰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此时天庭，好几位神仙浑身发麻，总感觉要折寿，连韶曦都感觉到一丝异样。

韶曦眸光深邃，向人间望去“原来是人间在举行祭天仪式，奇怪，这些祭品乐章没问题啊。”

异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韶曦便没在意，收回了目光。

迎神后，奠玉帛、进俎、献酒五齐、饮福酒。

“天神赐福——”献酒完毕后，祭祀官将祭祀用的酒呈给华辰饮用。

福酒只有天子才能饮用，寓意只有作为国家气运维系者的皇帝才有资格接受上天的祝福，天子饮下福酒，旧年结束，新年伊始，才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华辰从军中争来天子宝座，并不以虚无缥缈的天神为寄托，但往年十三载祭天仪式他从未出过差错，所以官员们都没想到眼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华辰俊朗的面容露出微笑，对台下距离他最近的华清若遥遥伸手“皇儿，这杯福酒你来饮下。”

文武百官想劝华辰三思，但是天坛不是他们能大声喧嚷的地方。

不止是百官们惊了，华清若也很惊讶，心中感动，但是这酒他不能喝“父皇，您为天子，理当由您接受上天祝福，儿臣不能享此福。”

华辰神色威严，站在高处睥睨天下“朕为天子，享子民信仰，福报绵延，这份上天的赐福自然要还与子民，朕说你享得，你便享得。”

不顾华清若拒绝，华辰走下台阶，牵他走上天坛，将那杯福酒递进他手里。

台下百官无不叹息，陛下还真是任性呢，太宠大皇子了。

华清若捏着杯脚的手指不禁握紧，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袖掩面将福酒一口饮下，忍住嗓间的痒意，把酒杯还给祭祀官。

华辰眸中带笑，如果上苍真的有灵，那么就请上苍护佑我的若儿吧。

最后，华清若与华辰一同站在台上完成了祭天仪式，接受百官朝拜。

所有人都在想，也许要不了多久，皇上便会颁布封大皇子为太子的圣旨，连华辰自己都是这么计划的，却没想到世事无常。

祭天大典结束后，华辰与一众皇室宗族子弟回到宫中，除夕夜的宫宴只请皇室子弟，其他官员自己回家与家人团聚去。

华清若还是有些累到了，回到宫中，华辰立刻安排人给他沐浴按摩。

晚宴设在宁安宫，三位王爷及各自家眷都已经各自落座，低语交谈。

瑞王华明，留在紫京的闲散王爷，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潇洒风流，如今还没有家眷，独坐一旁闭目养神。

淮南王华越的长子华枢过了今晚就十五岁了，这次从封地过来不仅是为了祭天大典，华越要为华枢请一道册封世子的圣旨。

长辈们在一边虚情假意的叙旧，小辈们年轻气盛，倒是真诚许多，只不过真诚的方向不对。

华枢和金陵王世子华识炀聊着天，不知讲到了什么，华枢睨了一眼自己的二弟，不屑道“他？虽说没有大皇子那么病弱，但也是个药罐子，如何能与我比。”

华识炀从小就被封为世子，行事稳重，闻言只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心中暗讽，还没被封为世子就这么嚣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

华越次子华舟听到自家兄长的讽刺抿唇沉默，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华识炀露出一副八卦表情，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枢弟身体强健，可有意中人？”

“这个...”

另一边养心殿，华辰听完汇报，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挥退暗卫。

虽然华辰没什么情绪流露，但大太监苗敏身为跟了两代皇帝的老人，还是清晰的感知到，年轻的帝王生气了。

华清若换了一件华服走进来，华辰立刻露出笑意，起身迎过去“若儿休息好了？”

华清若点点头，身上还有刚沐浴完的清香，奔走一天的疲惫，泡过汤泉后一扫而空，露出点点慵懒的意味，音色柔静“父皇，我们走吧。”

“好。”温柔的声音抚平了华辰心中的怒气，但是不生气，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宁安宫内几位心高气傲的少年都快拉出去比试了，还好华辰和华清若来的快。

皇后在凤梧殿吃斋念佛，闭门不出已经十余年，这种宴会更不会来。

众人一齐俯身行礼，华辰神色淡淡的叫了平身，把华清若安排在身边后，特意吩咐苗敏“华舟侄儿身体不好，你去拿条毛毯来给他铺上。”

“是。”苗敏知道是因为那会的事情，华辰这是要报复了。

华舟面色苍白，看着病怏怏的，一头雾水，秉着多吃饭少说话的原则没去多想“多谢陛下。”

没多久，苗敏拿了一条品质极好的雪白毛毯回来，给华舟铺好。

华舟低着头“多谢公公。”

下方众人神色各异，貌似是极为珍贵的白虎皮毛。

华辰晦暗的目光扫过华枢，懒洋洋的宣布“家宴都别愣着了，动筷吧。”

淮南王带来王妃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金陵王华绍那边是夫妻二人和一儿二女，就连再怎么生不出孩子的华辰身边都有一个华清若。

整个宴会上，属瑞王身边冷清的很。

宴会氛围渐热，没理下方的说说笑笑，华辰专心照顾华清若“若儿，多吃些，今天受累了。”

华清若有些无奈，低声道“父皇，你再夹我碗里都放不下了。”

华辰见他碗中确实快被填满了，这才住手，去关怀某个独自喝酒的孤家寡人“老六，今年还是没找到心灵契合的美娇娘？”

华明翻个白眼，虽然自己是排行第六，但总感觉这个称呼哪里不太对劲，品了一口酒啧道“这酒就是比我府里的好，美娇娘啊，还在找。”

华清若不断消灭碗中的菜，两腮鼓得像个小仓鼠，美眸好奇的在两人身上徘徊，六皇叔还没找到让他心动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