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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胡老扁 第82章 匹夫有责

作者:骆亚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3 22:31:57

救治张公之后,胡老扁回到医馆,已是后半夜。远处的炮火声未曾停歇,如同这座城市的悲鸣,一声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毫无睡意,点亮油灯,坐在诊桌前,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只为切脉、施针、捣药而沾染草木清香的手,如今却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浓重的血腥与硝烟气息。

张公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依靠的是他精湛的医术和师门秘药。但胡老扁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更深的沉重。

一个张公救回来了,可此时此刻,在闸北、在虹口、在浦东,在每一寸被战火灼烧的土地上,又有多少如同张公一样的将士、平民,正在流血,正在死去?他这双手,又能救得了几人?

“医者父母心”,这是他自幼学医时,师父便谆谆教诲的。以往,他理解这句话,是要对每一位前来求诊的病患,无论贫富贵贱,皆一视同仁,尽心救治。可如今,当整个国家、整个民族都陷入了这场空前的浩劫之中,当病患不再是单个的个体,而是成千上万在战火中哀嚎的生灵时,这“父母心”又该如何安放?难道只能困守在这方寸医馆,等待零星伤者上门,做些杯水车薪的努力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无力感,啃噬着他的内心。

接下来的日子,淞沪会战进入了极其惨烈的阶段。中日双方投入兵力逾百万,在上海市区及周边郊区反复拉锯、争夺。每日里,枪炮声、爆炸声、飞机俯冲投弹的尖啸声不绝于耳。报纸上(当还能送达时)充斥着前方战况的报道,伤亡数字触目惊心。闸北化作一片火海,南市亦遭猛烈轰炸,无数难民扶老携幼,哭喊着涌向相对安全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租界内外人满为患,秩序濒临崩溃。

胡老扁的医馆,几乎彻底变成了一个战地救护站。送来的伤者不再仅仅是流弹所伤的平民,更多的是从火线上抬下来的伤员——有穿着褪色军装的******将士,也有穿着杂色衣服的**保安团、壮丁**,甚至还有一些在与日军巷战中负伤的**平民义勇**。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被弹片削去大片皮肉,有的腹部中弹,肠穿肚烂,有的被燃烧瓶烧得面目全非……伤情之惨烈,种类之繁多,远超胡老扁平生所见。

医馆里人手严重不足,胡老扁带着几个学徒,日夜不休地忙碌。清洗、止血、缝合、正骨、敷药……所有的金疮药、止血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他不得不一边救治,一边指挥学徒和几个自愿帮忙的街坊,大量熬制一些简易有效的伤科汤药,配制替代性的止血药粉。

血腥气、汗臭味、消毒水味、以及伤者痛苦的呻吟声、濒死的哀嚎声,充斥着整个医馆,仿佛人间炼狱。胡老扁穿梭其间,面容憔悴,眼布血丝,身上的长衫早已沾满血污,变得硬邦邦的。他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只是机械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处理着一个又一个伤患。每一次下针,每一次缝合,都凝聚着他全部的精力与医术。

然而,个人的力量,在这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战争创伤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药材开始告急。许多常用的伤药,如三七、白芨、血竭等,价格飞涨且有价无市。租界外炮火连天,药材运输几乎断绝。胡老扁不得不翻遍医书,寻找本地易得药材的替代方子,甚至亲自带着学徒,在炮火的间隙,冒险到郊区野外采集一些具有止血消肿功效的草药。

更让他心痛的是,许多重伤员由于得不到及时、完善的手术治疗和抗感染支持,即便他暂时止住了血,处理了创口,最终还是因为感染、败血症或者器官衰竭而死去。他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在自己面前逐渐失去生机,那双能起死回生的“神医”之手,却往往无力回天。这种挫败感,比任何疑难杂症带来的压力都要巨大。

这天傍晚,胡老扁刚刚为一个被炮弹震伤内腑、不停咯血的士兵施完针,勉强压下其翻腾的气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医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让开!快让开!胡神医!救命啊!”几个满身硝烟尘土、军装破烂的士兵,抬着一个担架冲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左侧大腿被炸得血肉模糊,白骨森然可见,用一根破烂的布条紧紧捆扎在大腿根处,但鲜血仍在不断渗出,整个人因失血过多而面色如纸,气若游丝。

“长官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鬼子的迫击炮……”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小兵带着哭腔喊道。

胡老扁心中一紧,立刻上前检查。伤口极其严重,股动脉恐怕已经破裂,若非那根临时充当止血带的布条,人早就没了。但即便如此,也撑不了多久。

“必须立刻手术结扎血管!否则……”胡老扁沉声道。但他环顾四周,医馆条件简陋,根本没有进行这种手术的无菌环境和精细器械。而且,伤者失血太多,急需输血。

“送……送医院……”那年轻军官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嘴唇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一个抬他来的老兵猛地一拳砸在墙上,虎目含泪:“洋人的医院……我们去了两家了!都说没床位!没血浆!让我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胡老扁的心,如同被浸入了冰水之中。他看着那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股巨大的悲愤与责任感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眼睁睁看着这些为国流血的勇士,因为缺医少药、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去!

他猛地站起身,对那几个士兵道:“把他抬到里间!快!”

他决定冒险一搏。没有手术室,就用煮沸的布单临时围出一个相对干净的区域;没有精细器械,就用他平日里处理外伤最锋利的那几把柳叶刀和弯针;没有麻醉药,就用金针刺穴进行局部麻醉镇痛;没有血输,就用大剂量的独参汤和强心针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殊死搏斗。胡老扁凝神静气,将毕生所学的外科知识与中医手段发挥到了极致。他精准地找到了破裂的血管断端,用桑皮线小心翼翼地结扎。清理创口,修剪坏死的组织,复位碎骨……每一个步骤都如在刀尖上跳舞。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学徒在一旁不停地为他擦拭额角。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伤者偶尔因疼痛发出的无意识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当胡老扁将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再次撒上珍贵的金疮散,用干净纱布包扎好时,他几乎虚脱。而担架上的年轻军官,脉搏虽然依旧微弱,却奇迹般地没有停止。

“暂时……保住了。”胡老扁声音沙哑地说道,“但能否挺过感染和后续的恢复,还要看他的造化,需要持续的用药和护理。”

那几个士兵闻言,几乎要跪下来磕头,被胡老扁强行拦住。

看着他们充满感激却又依旧茫然的眼神,看着医馆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其他伤员,胡老扁心中那个酝酿已久的念头,终于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他不能再局限于这小小的医馆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古训,他以往读来,只觉得是士人学子之事。可如今,国难当头,山河破碎,每一个中国人,无论从事何种职业,都肩负着保卫家国的责任。他胡老扁,一介医者,他的责任,他的战场,不就是救死扶伤,从死神手中抢回更多抗敌的力量,保存更多民族的元气吗?

他想起之前救治张公时,那位官员提到的“红色救护队”和一些民间自发组织的战地医疗服务组织。虽然他对政治派别不甚了解,但“救伤”二字,是共通的。

他必须走出去!到离火线更近的地方去!到伤员最需要的地方去!

他召集了医馆里所有还能行动的学徒和自愿留下的帮手,沉声道:“诸位,如今局势,尔等也亲眼所见。我辈医者,平日悬壶济世,为的是救治个体病痛。而今国难当头,我辈之‘壶’,当悬于战场之上,我辈之‘济’,当施于卫国将士与受难同胞之身!”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我意已决,将组织一支医疗救护队,前往前线或靠近前线的伤员转运站,进行救治。此行凶险异常,九死一生,我不强求任何人。愿意留下的,胡某感激不尽;想要另谋生路的,胡某赠予盘缠,绝无怨言。”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年轻的学徒率先站出来,激动地说:“师父!我跟您去!您常说医者父母心,现在国家就是我们的父母!父母有难,孩儿岂能退缩!”

“对!我们也去!”

“胡神医,我们虽然不懂医术,但有力气,可以抬担架,搬东西!”

“算我一个!”

看着一张张虽然稚嫩却充满决然的面孔,胡老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准备!清点所有能带走的药材、器械,特别是伤科用药和止血物品。轻装简行,但救命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

夜色中,胡老扁医馆的灯光亮了一夜。他们连夜准备着行装,将一份份药材分装,将器械擦拭消毒。胡老扁则伏案疾书,将他这些日子处理战伤的经验,特别是针对枪伤、炸伤、烧伤的应急中医处理方案,简化整理成册,准备带去与更多的救护人员分享。

窗外,炮火映红了半边天,预示着明日又将是血与火的一天。但胡老扁的心中,却不再有之前的迷茫与无力。一种明确的目标感和沉甸甸的责任感,支撑着他。

匹夫之责,重于泰山。他或许无法改变战局,但他可以用自己的医术,在这山河破碎的悲歌中,尽力多挽回几条生命,多保存几分希望。

天,快亮了。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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